就在□□味即将达到零界点时,黑衣少年——我的三堂哥——北城濡沫却向着祖母拜上一拜后,又转身向邵听琴道:“大姨母如此焦虑,无非就是想替胜安表哥讨回一个说法。若濡沫给您一个说法,那大姨母可否就此不再追究了?”
邵听琴一时没明白北城濡沫的意思,脱口道:“是又如何?”
北城濡沫嘴角轻轻上扬,为掩饰笑意,他一把伏倒在地,郑重对祖母道:“那就请祖母处罚濡沫,被追究堂弟了。”说罢,又是一拜。秋风吹过,刮起他的黑色长袍。轻柔的质地就像小姑姑院中的墨菊那般飘逸,那般柔美,可不知为何,这样仿若谪仙的北城濡沫却给我一种极为压抑,且捉摸不透的感觉。
祖母正想说什么,却被北城濡沫抢先一步道:“祖母说在邵府寻衅滋事者,无论是谁都的受罚。刚才我伤了表哥是有目共睹,所以按照家规,理应受罚。濡沫绝无半点怨言,只是濡沫恳请外婆,将杖罚改为鞭罚。濡沫是漠北男儿,在漠北从来都是鞭子打人,棍子打牲口。就请祖母尊重我漠北的风俗。改用鞭子吧。”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暗自笑起来。邵听琴的脸色更是变成黑色。
不过,北城濡沫似乎毫无察觉,继续说道:“濡沫还有一事,请祖母不要惩罚表哥与堂弟了。毕竟大姨母对我母亲有恩,而三舅未出事前也曾一直照顾我与小妹。濡沫想替母、替自己与小妹将姨母三舅的情一并还了,也好让我安心。”北城濡沫说的很诚恳,丝毫听不出是真心还是假意。只有我听到,在他说前一句话时,语气中暗含怨愤之情,而后一句却真诚之极。所以二分假与八分真的话混在一起,自然让人听不出有何破绽。
“这么说,你是要替胜安受罚了?”邵听琴听罢不由挑了挑眉,脸色微霁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请母亲下令,圆了濡沫的心愿。”邵听琴转身想祖母作揖,依旧是轻柔的语气,却暗中藏着得意之色,仿佛所有事都已在她掌握之中。
祖母看看北城濡沫,又看看一旁得意洋洋的邵听琴,正要开口时,却见王胜安一把跪倒在地,朗声道:“外婆,好汉做事好汉当。我辱骂三舅在先,殴打堂弟,寻衅滋事在后!您要罚就罚我吧,一切与濡沫,表弟无关!”
听到王胜安这么说,邵听琴不由急得只拉他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可王胜安置如罔闻,依旧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单薄的身体在现在却显得格外强大。北城濡沫跪在我前方,我不看见他的表情,但从他的心声中,我听出他的得意与侥幸。不过为了不让人看出他的得意,北城濡沫急忙俯下身,不动声色道:“多谢表哥求情。不过请表哥不必担心,濡沫自幼习武,身体有些底子,区区三十鞭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你逞什么能?”王胜安冲着北城濡沫怒吼一声,俯身对祖母说道:“外婆,胜安错了。您处罚便是,胜安绝无半点怨言!”一句话说得铿锵有力,绝了邵听琴想继续求情的话头,也让在场宾客纷纷对王胜安略略改观。祖母见状,不由看着邵听琴问道:“听琴,此事你还有何想法?”
邵听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儿子王胜安,涨红着脸好半天才开口道:“即是他们小辈犯的错,就该他们自己承担后果,我们做长辈的还是不该太过溺爱。无论母亲如何处置,女儿,都不会有一丝,怨言!”邵听琴越说越慢,最后一句更是咬牙切齿地从嘴中蹦出。
“好!来人,将安少爷与濡沫少爷待下去,分别打上十棍与十鞭,以示惩戒!安少爷身边的小厮非但没劝阻,反而与他一起胡来,打十五棍赶出府去!”说到这儿,祖母看了看我,道:“至于小少爷及其书僮见霜……”我本以为自己没有错,没想到身边的归燕轻推了推我,而小姑姑也示意我跪下认错。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