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的父母急啊,又劝不动。一说,就只嚷嚷着家里没钱给他做本钱去做生意。说急了,就十天半月的不回家,也找不到人。再有消息,就是张口问家里人要钱。两个老的别无他法,只得一次又一次的打钱给他。人却仍然不见踪影。直到有一天公安人员把人遣送回来,才知道被人忽悠进了传销组织。那打出去的十几万元却是打了水漂。

两个老的没敢埋怨一声,只一迭声的说:“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只要人没事就行。”只那富贵并不长记性,依旧是和那帮狐朋狗友走的很近。

出了这么档子事,两个老的也不敢狠劝了。只怕又有哪句话说重了又离家出走。眼看着每日里跟镇上的一帮二流子瞎胡混。两个老人也巴巴的想着对策,结果突然发现儿子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不如找个媳妇去管管,说不准成了家就好了呢。

抱着这个良好的愿望,两个老人开始张罗儿子的婚事。然而儿子的德行在镇上也算是人所众知,也没有哪家的姑娘愿意嫁给这么个不成气的。

不过近的不行,咱就往远了求。世界上不是还有媒人这么个职业的吗?虽说是这个职业渐成了珍稀的存在。

于是两个老的便托了镇上的一个资深的且又乐于撮合男男女女的媒人,千叮咛万嘱咐的一定要找个好儿媳给自家儿子。

这个世界,有需求就一定有市场。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终于有一天,那媒人带着一个样貌看上去还十分乖巧的女孩子上门了。老两口一眼就相中了,横竖看着就是满意。富贵也觉得还行,用他的话说,模样还说的过去。

只是在送走姑娘,媒人又转过身回到家里,谈到彩礼的时侯,气氛可就有点沉闷了。

“您这一张嘴就是五十万元的彩礼!我们家的情况您也是清楚的,老头子厂子里不景气,早早的就下岗了。家里就靠着外边那间小超市过日子呢。哪里来的那些个钱?!”安妮的母亲声音尖锐而气愤。安妮的父亲和弟弟也面色阴沉。

媒人不乐意了,拍了拍手道:“当初是谁再三求着我帮忙的?我可是实打实的当着自己的事情来做的。这姑娘,模样儿周正,身家清白,还是个高中生呢。若不是家里有人得了重病,急等着用钱。只怕人家还看不上咱们家呢。我也不劝你们,你们合计合计,若是愿意呢,尽快给我个话。这样啊,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后,若是你们没个准话,那我可就把这姑娘介绍给别人家了。”说完,站起身就往外走。任安妮的父母如何挽留都不肯再多呆半分。

三个人在媒人走了之后,狠狠的咒骂了一顿。却又不得不认真去思考五十万元的问题。毕竟这个姑娘是迄今为止三个人都满意的一个。关键是其他介绍的姑娘索要的彩礼比这个也少不了多少。

自然而然的,第一个电话又打到了安妮这里。安妮哪里还有什么钱财。两个老人一会儿指责安妮冷血,不顾及姐弟情分;一会儿又使出苦肉计,逼安妮就范。思来想去,终究是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安妮东拼西凑的,拿着借来的三十万交给了家人。没有换来一声感谢不说,还被父母及弟弟十二分嫌弃的说:“怎么才这么点,够哪里用的?”

从此,安妮再未踏入家中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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