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侍者众多,何须你亲自动手?”我诧异说完,便向外间行去。
朱碧翘慌忙扯住我衣袖,诺诺道:“这时辰不早了,外面夜色寒凉,娘娘这是要往何处去?”
我言:”我既已易容成你的婢女流霜,自然是要到外间去为你守夜。”
朱碧翘脸上一惊,道:“太子妃娘娘是主,碧翘为仆,怎可让娘娘为碧翘守夜?这寝具奴婢已经全部换为新的,房间也精心布置过,娘娘便在这塌上安寝就好了。”
我一听,内室也似乎更为安全,便没有再推让,便对她言:“如此也好,只是打扰朱承徽了,就寝我可以在里间榻上,但服侍我你可唤一个婢女来,不用劳烦承徽亲自动手了。”
朱碧翘慌忙跪地:“奴婢母妃告诉奴婢,那日若不是太子妃贤良淑德,同意纳我,殿下他是断然不会让我入府的。”
她这么一说,倒是勾起我那日的回忆,遂惊愕道:“你替殿下挡了一剑,纳你入府,难道不是殿下所愿么?”
朱碧翘面露尬色,低声道:“人世间总有百媚千娇,而太子殿下独爱太子妃一人,天下人尽知。奴婢未进府之前,太子府上启太子妃下至奉仪,二十有一,五年多来,太子殿下对娘娘自始不渝,其他女人连碰都未碰过,又怎会因只在鹊桥见我一面,便同意让我进府?”
朱碧翘正值豆蔻之年,脸上稚气未脱,讲起话来一双水眸更显清澈晶亮,让我没来由地就生出几分好感。
她接着道:“那日奴婢重伤昏迷,殿下不知奴婢身份,便勉强将奴婢留在府内,后得知奴婢身份,便传信于奴婢父母,命他们将奴婢接回。谁知我父母却有意将我留在府上。是以奴婢母亲才去求的娘娘。”
我当即忆起那日滕氏来找我时的情景,细细思量,原是我错怪了宇文洪诺,倘若他真心想纳她,我又能奈何。
朱碧翘语气满是羞涩,道:“奴婢的母亲告知奴婢,太子妃之恩,纵是奴婢当牛做马也不能报答于万一,所以,还请娘娘不要嫌弃,就让奴婢服侍娘娘吧!”
说着,她起身又来帮我宽衣,并将我扶至榻上。
坐在她的雕花朱漆贴金床榻上,我便又想起一事,迟疑了一下,便开口问她:“听说,你这里曾摇坏一只拔步床?”
朱碧翘一闻,面色骤变,急忙又跪了下来。
我纳罕她为何又下跪,不以为意问:“摇坏就摇坏吧,太子府莫非还在乎区区一张拔步床?莫说摇坏一张,就是十张、二十张也不在话下,为何如此紧张?”
朱碧翘脸色更加难看,跪地不起道:“奴婢有罪,奴婢有罪,还望娘娘宽恕。”
我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她为何总爱下跪,便好言劝她:“起来说话,不要紧张,这次你又何罪之有?”
朱碧翘并不起身,道:“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奴婢嫁入府上之前,奴婢母亲再三嘱我,一月之内,必须侍寝,否则就要与奴婢断绝母女关系!”
“哦?侍寝我知,便是服侍殿下就寝。这摇床又与侍寝,有何干系?我便是不明白了。”
朱碧翘一张俏生生的小脸居然憋成了猪肝色,大气不敢出一口,更不敢抬头看我。
我叹了一口气,下榻将她扶起,又将她扶至我的身畔,好言好语地对她说道:“我是真的不明白,你母亲明明命你侍寝,你摇床却又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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