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嘉禾扁着嘴，眼眶里蓄满了泪水，眼看着就要掉下来。眼见着季蘅依然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萧嘉禾心里怒了，面上还是不得不虚与委蛇。
“公子？可否……”
萧嘉禾依然不死心地试探道。
“你可知我们如今在何处？”
季蘅避开了回答，目光落在棋盘上。
“何处？”
“北地。”
顷刻屋子里没了声响。
北地离燕京不近，是季蘅祖辈们生活的地方。季家算是燕京的外来户，季老将军跟随先帝立功后一家人搬到了燕京。外头传言季蘅因腿伤不治，便打算回北地修养，从此不再过问朝廷之事，皇上大笔一挥就答应了。
萧嘉禾心想，莫非季蘅果真是被皇帝摆了一道，自尊心受损，便回了族地蛰伏。
季蘅如今看着阴晴不定，萧嘉禾觉得自己现在不能赶着触这个阎王的霉头，以退为进便好。她也不敢再提让季蘅派人送自己回去的事，自己现在这个身份算是萧湛的妹妹，搞不好他恨屋及乌要在她身上泄愤。
“小人身无分文，公子可否借小人一些银两用作路费，来日小人必定悉数奉上。”
萧嘉禾昨晚从屋子里跑出来什么钱财都没带，索性低头做小，打定了主意自个儿回京。反正自己如今一身男儿模样，行事也方便。
“莫离，带他下去。”
季蘅没有再抬头，注意力仿佛依旧在棋盘上。
“那银两……”
季蘅嘴角抽了抽，瞟了萧嘉禾一眼，只见她双眼亮晶晶的，闪着光。
“会给你。”
“多谢公子，小人告退。”
萧嘉禾才不管背后之人何种目光，乐颠颠跟在莫离侍卫后面走了。
待到人走远了，另一侍卫从暗处走出来。
“等他出府后，一路跟着。”
季蘅脸上没有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主子。”
萧嘉禾跟着侍卫莫离领了银两就出了府，临出府掂了掂，依稀摸得出多是些碎银子，暗骂季蘅这厮抠门。
昨夜虽说是自己不小心闯了他的房间，可他一言不合就弄晕了自个儿。现下自己跟雷先生走丢了，不派人护送就罢了，就拿这么点银子打发自己。
不过联想到季蘅如今只能坐轮椅，也不免惋惜，对季蘅少了些怨气，多了几丝怜悯。
她现在自身难保，索性抛开了这些，一心想着回京找雷先生。
如今已是晌午，萧嘉禾从昨晚开始就没有再进食，饥肠辘辘，沿路找了家酒楼就进去了。
季蘅给的银两不多，萧嘉禾不敢多用，怕不够回京的路费，只点了碗阳春面了事。这是她第一次离开燕京来到这么远的地方，对周围的一切都好奇极了，东看看西看看，果然和燕京的景象不太一样。
她特意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能看到楼下来来往往的人流，还能听听附近的只言片语。
北地虽不比燕京富庶，四处百姓也是一派安居乐业的景象，小贩摆了摊位叫卖。
邻桌来了人，说话声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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