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冰封雪地的年代,儿时放学回家的那个大坡道,结着厚厚的透亮透亮的冰层,走在上面望下去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这条坡看上去有45度,如果真没有,那绝对也有37度。这是我整个人生走过的最长的路了,见证了我的青春年代。

梦境中,有一个很美的精灵一样的生物,在我的眼前“葡挞葡挞”着翅膀,我被完全吸引住了,一直盯着它,脸上洋溢着笑容。

没注意自己穿没有穿鞋,身上只有一件单衫,跟着它爬着厚厚的冰坡。

我儿时的伙伴,跟在我的身后,她们已经离我很远很远……

最近,由于官方号召一动不动。一向不大喜欢看电视的刘先生,一副居家无聊、与沙发保持平衡的状态迷上了新世界,而我却一反往常抛弃了拖拉、树懒的行迹,在家里开始了按时起床,做饭,吃饭,照顾宝宝,码字和睡觉。

伴随着新世界电视剧片头曲《陌生人也亲切》,有一个画面感特别强烈的境头,一只小小的蚂蚁在厚厚的透亮的冰面上爬行。我想,这个镜头大概就是我梦境的来源。

安西镇的整个冬天都被白茫茫的大雪覆盖着,如果夜里起雾的话,早上可以美美地看到枯干的树枝上挂满了雾凇,这个景至,内心深处好不热闹。

我的房间有一个靠南的窗户,窗户外面是有小区的活动凉亭、健身器材,过去是渠道,木栈道,绿化带,柏油马路,绿化带,渠道,木栈道,中学学校,有着两排能照澈黑夜的中华路灯。

这是三年前,我们团刚来的一个领导主张修建的,现在已经被调离去往其他团场,当时计划修建时,我的领导带我们去周边的团场观摩其他团场已修建的道路,而我有幸也曾参与前期设计中,为它做效果图,并负责监管建设职责。

我常常躺在房间可以听到中学学校上学放学的铃声,如果望着窗户发呆的话,还能看到穿着蓝白色校服的学生经过红绿灯,打打闹闹超往学校方向走去。这让我时常想起我上学的那些日子,大概也是我突然想写这本书的原因。

当我奶香味柔软的宝宝身上爬了一只蚂蚁后,我特别愤慨,不惜举全家之力将蚂蚁消灭掉。然而,当我看到这个镜头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只蚂蚁。一只一直在厚厚的透亮的冰面行走的蚂蚁。渺小而卑微。

这些因素,孵化了我的这个冰封雪地的梦境,不由地让我想起我的家乡。

我的家乡在陕西神禾源上,五台上脚下,那里几千年来流淌着美丽的滈河,养育这一群可爱的人儿,而滈河边上,有着我可爱的母校。

这是我上学的时候,每每遇到新的语文老师给我们上作文课,都会听到的话。我特别喜欢,便也就记下来了。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想起来亦如昨天才听到的感觉一样。那么美,那么神往。

我上中学的时候,也像这里的孩子一样,每天来回在家与学校之间。而我的家离学校三公里路。初中三年,高三两年,我和村里的同学基本都是走读生。直到高三才住学校。

那些年走读的日子,亦是青春里最美好的时光了,青春不老,我们永远也不会老。

这个三公里通往学校有两条路径,一条路径会过青龙岭,小学学校(如今已成为大众养老院,精神病收养院),镇政府旁45度的大坡,然后走在滈河边上,有一个军校,经过街市到达学校;另一条路经过小学学校,穿进村寨子,有一个37度的大坡道,坡脚流着一条小溪水,然后上街市到达学校。

上学的那些年,我们都似乎不由而衷的喜欢第二条路,这条路径坡道小,似乎比较近,可以用来节约去学校路上的时间。

但总归是上学去学校是下坡路,放学回家是上坡路。而我们常常会在去学校的路上,碰见一个跛着腿练习走路的被岁月洗礼的满脸瘢痕的老人,他总是笑咪咪的对每一个与他对视的小孩说,“在学校,要好好学习呀!”让我深受感动。

记忆如小溪里的水,顺着村庄流淌,汇入滈河里。2003年滈河发洪水,冲垮了河堤,淹没了周边的小村庄,我有一个小学同学便住在河堤的西边。记忆中,一年级的时候,我曾经去她家玩,和她还有她的哥哥一起挖泥鳅、做鱼钩在滈河钓鱼、抓螃蟹,滈河曾经流淌着我最最美好的时光。

那时我整个童年,可以写出总让老师称赞的作文,便是因为生活在大自然赋予的滈河和青龙岭的怀抱里。

只是那一年发洪水以后,我在日记里便再也写不出来让我自己感觉美好的文字了,只剩下只言片语的连我自己也无法理解的话,最后便连日记本都没有了,这背后的心理机制又是谁能懂得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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