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父母,锦年独自回到了自己的荷院,挥退紧跟在身后的婢女,内心是这几年中都不曾有过的烦闷。

虽然父亲明确的告诉她选秀之事祖父是能为她做主的,定不会让她的画像出现在初选的闺秀名单中,可她心中到底是不放心。

前几日,贴身大丫鬟春英被她派了出去做一件重要至极的事,至今还未归来,其余的夏洛等人也都正好各有各的急事,当前也一下找不出一个和她心意又极为忠诚伶俐的人能回京打听一下有关安家各房在京中详细的为人处事以及口碑。

父亲母亲自来慈厚忠善,不会坏想家中之人,可她不同,在经历过身边之人的背叛后,除了自己,她怀疑任何人的居心,即使是有着血脉相连的亲人。

而他三房已经离开安家权力中心十五载,即使作为嫡幼子的父亲,除了祖父祖母还十年如一日的牵挂疼爱之外,谁又能保证其他的人是否对他们一家依旧亲情如故。

穿过正室的回廊,西边是一间书房,书房分为里外两间,外面可以会客,里面却是看书学习的地方。

两厢之间由多宝格隔开来,多宝格上摆着一些非常稀罕同时也充满童趣的小摆件,琉璃睡猫,雕琢的栩栩如生,白玉小童正垂钓,还有一件是两只鹦鹉,五彩的羽毛,红色的嘴,正对啄,颜色鲜艳,样式奇巧,可见其珍贵。

多宝格中间留着月门,月门上缀着青兰的纱帐。

书房的窗下,放着一张软榻,榻上铺着青蓝色的软垫,同色的织锦靠枕,中间是一张矮桌,桌上摆着几本书以及一盘未下完的棋局,棋子是由新近来来自番外的一重名为晶石的材料所制成,晶莹剔透又泛着荧光。

锦年略显慵懒的往靠枕上一躺,闭上双眼,一手轻轻的揉捏着太阳穴位。

父亲说回京后就会将她和他打小就订下的婚约提前,也不知他是否会同意。

想到那个人,她突然一激灵,他手中的下人个个身手不凡,又身怀绝技,若帮她回京探探安府的内情定是轻而易举的事。

想着,她就是起身,决定先写一封书信予他,想来看在她是他未婚妻的面上也不至于拒绝于她。

锦年难得带起几分少女的欢快,拿起笔,又想到自她见他以来,他虽表面温和,实则为人孤冷清傲的性格,又有了几分的犹豫。

她沉思了一会,不管了先问问他再说,若他拒绝不愿帮她这个忙,大不了她再想别的办法。

将要说的话一气呵成后,她叫来守在书房外的丫头,叮嘱她务必让家里的小厮将这封书信亲自送到王家公子的手上。

小丫头离开后,她心里松了些许的抵靠在圈椅的扶手上,睁着一双清澈若水的眸子,思绪乱飘。

此时,不免又想起了初成为安锦年的那一年,以及初遇到他的时候。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她从不安的睡梦中醒了过来,一束温暖而明亮的微阳从侧窗射进洒在她头顶的轻纱帐子上,她扑闪着眼觉得茫然不已,她…不是死在了栖梧宫的白玉榻上,如今,这是哪里?这又是怎么的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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