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宴之时,贞儿忙着给殿下的亲贵倒酒,未曾想到有什么不妥之处,她对朱祁镇说只记得皇后喝了汤羹后,称说不适,起身未走两步便倒下呼痛。

“仅是记得这些?”他声音虽是平静,却依旧含着怒意。

贞儿点了点头,“奴婢仅记得这些,席间奴婢在殿下为众人斟酒,并未多曾留意皇后娘娘身边,望陛下恕罪。”

朱祁镇知道皇后之事怪不到贞儿头上,“贞儿,朕信任你,想问问看此事该如何去查才好?”

她垂首,不敢去看朱祁镇。“此事事关龙裔,奴婢不敢妄言。”他叹了口气,“你对朕说便是。”

朱祁镇的心里也是痛楚,他对嫡子寄予了厚望,充满着期盼,如今一切都成了一场空。

贞儿犹豫道:“其他人不论是陛下与皇后妃妾们,还是皇贵亲眷,所有人膳桌上的菜皆是一样的,从尚食局至太和殿一路上的宫人太监人手繁杂,实在是不好去查。即使陛下命王振公公去查尚食局想来也问不出什么,不如先就此作罢,让幕后之人放松警惕。”朱祁镇现在的怒气全未消散,贞儿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语间也是谨慎。

朱祁镇听了,觉得贞儿说的有些道理,敢在家宴之上对皇后下手,此人定轻视不得。

“今日皇后之事你也帮衬了许多,想来也乏了,先回去吧。”朱祁镇说完后起身往寝殿走去,明日还要早朝,他也该安寝了。

贞儿行礼后退下,坤宁宫的宫内也渐渐安静下来。她走到门口看到嫦烟抹着眼泪,二人对视一眼彼此行了个礼,什么都没有说,各自离开了。

宁寿宫内,贤太妃正准备安寝,此时缺响起了敲门声。打开门一瞧,竟是朱祁钰。

他趁着宫宴之乱,避开人多的地方,偷着来宁寿宫想探望贤太妃。

见到是朱祁钰前来,贤太妃愣了愣,顿时红了眼圈。

朱祁钰握住贤太妃的手,“儿子在外想念母妃,今日终于见到。”他跪下身,叩首道:“儿子给母妃请安。”

“快起来让母亲好好瞧瞧。”贤太妃有许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了,她摸着朱祁钰的脸,眼神关切道:“你瘦了许多。”

朱祁钰起身,“儿子不能时常进宫探望,不能在母妃身边尽孝,还望母亲原谅。”

贤太妃拭了拭眼泪,笑道:“母妃今日见到你很高兴,可是你怎么来哀家这儿了?”

朱祁钰扶着贤太妃到榻上坐下,“宫内出了事,儿子趁此才能来见母妃一面。”

殿内极冷,他看着殿内只有些许的炉炭,蹙了蹙眉道:“尚宫局的人就是这样待您的?有机会儿子一定要回禀皇兄,发落了那帮该死的奴才们!”

贤太妃急忙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小声道:“祁钰,这话若是让太后的人听见,哀家怕是会过得更难。如今哀家在这里一切安好,只是太后一直不允你来见哀家,哀家这心里头一直想着你,惦记着你。”

“儿子在外一切安好,母妃定要多注意身体,宫门要下锁了,儿子不能久留,母妃早些安歇。”朱祁钰万般不舍的离开了,贤太妃纵然也是不舍,但若是被太后知道,又要多生事端。

朱祁钰从宁寿宫急匆匆的出来,在门口看见了气喘吁吁跑来的贞儿。“你怎么在这儿?”他问道。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会来看贤太妃的,我很想见你一面,所以赶紧跑来了,幸好见到了。”贞儿跑得甚累,但更多的是思念。

朱祁钰抱住贞儿,在她耳边轻声道:“那日是我把话说的太重了,你不要在意。”

贞儿摇了摇头,嗤笑了一声:“我已经不记得你说过什么了。”

听贞儿如此说,他心里也是轻松了许多,毕竟这些日子也曾后悔那日的口不择言,又不知该如何向她低头,才许久没入宫见她。

“今日进宫会宴的皇族亲眷较多,宫门还有一会儿才落锁,你现在赶紧走还来得及。”贞儿跑来见他前,特意托了汪直去皇宫门口拖延一下驻守宫锁的侍卫。

朱祁钰点了点头,“我走了,你自己也要小心。”说完便转身快步的离去。

贞儿抬头不经意看了眼宁寿宫内,瞧见贤太妃正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笑着,她垂首行了个礼,想赶紧走掉,不料贤太妃却叫住了她。

贤太妃不过是想再多看自己的儿子几眼,没想到除了殿内竟瞧见他们二人抱在一起,待朱祁钰走远,她慢慢走近贞儿:“你是上次撞到哀家的那个小宫女?”

贞儿点了点头,“贤太妃安。”

贤太妃拉着贞儿的手,“外面冷,陪哀家进殿内说说话吧。”

于是贞儿随着贤太妃进了宁寿宫……

翌日朝廷上奏叶宗留起义之事未镇压下去,瓦刺又来犯。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