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邈终于等到病人看完病,剩下陈清浅一个人在诊室喝茶,这才满怀期待进了诊室。
“前面就听到你吆喝什么呢。”陈清浅看到薛邈先开口说话。
“是呀,是呀,陈伯伯是那个病人的方子。”薛邈把捏在手里反复看的快烂了的几张处方放到陈清浅跟前。
“哪个病人?”陈清浅一时没想起来,露出疑问。
“就是那个头出汗的,李敏娇带来的亲戚后来让您介绍到瑞…瑞和堂”,薛邈提醒了下。
“噢”,陈清浅听明白后看了看手里处方,显得很平静,感觉早就知道瑞和堂可以解决病人问题一样。
“陈伯伯,您不觉得惊讶嘛,一个治疗外感表证的方子就可以解决这个病…”薛邈还没说完就被陈清浅打断。
“你说什么?外感解表的方子?”
“对呀,”薛邈听到陈清浅这么问,怀疑自己拿错方子,伸着头又仔细看了眼陈清浅手里处方觉得自己没说错呀。
“你知道这个方子出自哪里不?”
“《伤寒论》,东汉末年张仲景的方子。”
“嗯,那你知道《伤寒论》是本什么书嘛。”
“这个…”,薛邈停下来想了一会,把一进门时的兴奋放到一边,“我们上学时学过《伤寒论》,说实话那时候听得稀里糊涂也不是太明白。应该就是讲治疗感冒…感冒的?感冒中的外感风寒。”薛邈看到陈清浅露出奇怪表情,越说越不自信。
“把《伤寒论》当做治疗感冒的书,那你错过太多东西了。不过没有临床实践,《伤寒论》也不会能懂”。
“哦”,薛邈一副懵懂无知。
“你知道中医如何看待疾病嘛?”
薛邈咬着食指想了想,“人体就是阴阳平衡体,疾病就是人体阴阳平衡打破,治病就是用天地万物的阴阳属性去纠正人体阴阳失衡,达到阴阳平衡,是吧”。
陈清浅愣了会,“不错,说得都是大实话,但是总觉得差点什么…对了——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治病必求于本……阴胜则阳病,阳胜则阴病。阳胜则热,阴胜则寒。重寒则热,重热则寒……嗯,薛邈你该看看、背背《黄帝内经》了”。
就在薛邈感慨陈伯伯知识渊博之时,听到他对自己说得最后一句话,脸一红,自感惭愧。
“阴阳是中医根本,中医灵魂,这个从古到今,从始至此都不会变。回过头来说《伤寒论》,清代有位伤寒大家柯韵伯说过一句话,仲景之六经,是经略之经,而非经络之经。什么是经略?”
“经略?经络?”薛邈反复斟酌这两个字,摇了摇头。
“所谓经略,就是已经能够看透本质给予正确的处理方式。《伤寒论》是以寒邪为例,讲解疾病由浅及深损伤人体阴阳变化。这个由浅及深建立的六经体系,不是单纯六经经络而是身体三阳到三阴的六个层次变化。”
薛邈呆呆地睁大眼睛,说实话她根本没听懂陈伯伯的意思,但此刻她隐约觉得中医大门对她而言才是真正打开。
“现在懂了吗?”陈清浅问道。
薛邈摇了摇头。
陈清浅只好笑了笑,拍拍薛邈的头,“能理解了你也不在我这里学中医了。”
“陈伯伯…我来您这也有一年了,您用《伤寒论》的方子并不多是为什么?是还没到病人用嘛?”
“我不会用”,陈清浅说得大实话。
薛邈“……”。
…………
“薛邈”,陈清浅语重心长,“我跟瑞和堂的傅大夫说好了,过一段时间你就过去跟着傅大夫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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