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去妹妹那里吧!妹妹许久没见老爷,常跟妾身念叨很是思念。老爷,她是妾身的亲妹妹,老爷既疼妾身,理应也多疼疼她才是。”叶氏盯着白兴言问,“老爷,您说妾身说得对吗?”
白兴言怔住了,他看着叶氏,渐渐地冷静下来。先前被哄着暂时压下的怒火又腾地一下烧燃起来,他盯着叶氏,突然问了句:“怎么,难道现在本国公连睡哪个女人,都得听你的了吗?”
叶氏一哆嗦,“老爷,妾身没有那个意思,妾身只是……”“行了!”白兴言烦躁不已,“如你所愿,本国公今日不留在这福喜院儿,但你想让本国公去小叶氏那里,也绝无可能!我什么都给了你,在这座府里,若是连眼下这点尊言都保不住,我要这文国公府又
有何用?”
白兴言一通大喊,摔门走了。
叶氏愣在屋里,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样的话她从前也说过,哪次也没见白兴言发怒,怎的今日火气这么大?而且话又说得那样严重?什么叫什么都给了她?莫非他在后悔什么?
她越想越不对劲,赶紧冲着门外喊了声:“双环,你进来。”
一个二十左右的大丫鬟快步进了屋,冲着叶氏屈了屈膝,“夫人有何吩咐?”
“明日一早你就出府,去打听打听昨天朝堂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再查查老爷这么晚回来是去了哪里,都见过什么人。”
双环点点头,“夫人放心,奴婢天亮就去。”
这一夜,叶氏几乎没合过眼。府中另一头的引霞院儿里,红姨娘也几乎没合过眼。
但这两个没合眼的人,一个是担忧命运,一个却是在整夜作乐。
白兴言次日是挂着掩不住的笑从引霞院儿里出来的,红氏,这个小妖精才是最合他心意的。只可惜,仕农工商,商终究是最末一位,再有钱也上不得台面儿。若是红氏能有叶家的地位……
他猛地打了个激灵!不行,绝对不能那样去想。叶家根基深厚,叶氏的外祖还是东秦的老将军,虽然现在已经带不动兵了,但威信还在,军中从前的部将也还在。这些,都是他借力点,是他当初娶叶氏进门时,最看中的
条件。“果然凡事都冲动不得啊!”白兴言长叹一声,扭头对跟着自己在引霞院守了一夜的侍从说:“聂五,你到我书房将那副新得的夏飞尘的丹青取了,交到二夫人手里,就说是本国公特地为外祖父他老人家
高价收来的。”
聂五应了声是,也不多问,快步往书房方向走了去。
白兴言十分无奈,一时冲动,结果搭进去一副丹青,那可是他最中意的一副啊,好不容易才得来的。
他瞧瞧自己身上洗干净的朝服,再想想红氏一夜的温柔,又觉得其实也值了。叶氏是个古板的性子,他宿在福喜院儿就跟完成任务似的,甚是无趣,还是红氏好。
白兴言心情复杂地上早朝去了,心里还暗自求菩萨保佑,保佑今日可别再有人来同情可怜他,那架式他都快扛不住了。
巳时刚过,叶氏带着白惊鸿,并着小叶氏和白花颜一道来了锦荣院儿给老夫人问安。
她现在多了一项每天都给老太太奉茶的任务,是硬着头皮不想来也得来,搞得她一进了锦荣院儿就觉得头疼,心里也烦躁得很。
白惊鸿一连几天都没过来了,早上听叶氏说起昨夜父亲发火的事,她就认定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捣了鬼。可白兴言十有*是在宫里受的气,这府上谁的手又能伸到皇宫去?而且还是前朝?
她下意识地想到白鹤染,可又不相信白鹤染会有那个本事。但若不是白鹤染,还能有谁?
“哟,大姐今天不忙,有工夫来看望祖母了?”白惊鸿正想着,就听到身后一个极无礼的声音传了过来。她眉头快速地皱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去,面上又是一派落落大方。“四妹妹说笑了,祖母一直是我心里最敬重的人,我就是在病中,也一直都没忘了为祖母祈福。昨天五妹妹抄女则,我还同她一起抄了
心经,不知道四妹妹愿不愿意同我们一起呢?”说完,不着痕迹的给白花颜递了个眼色。
白花颜立即领会,扬起声尖锐地问白蓁蓁:“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如果你不一起那就是对祖母不孝。”
白惊鸿赶紧又道:“五妹妹,不能这样说话,四妹妹怎么会没有孝心呢?”
“有孝心就去抄心经啊!我们已经快抄完了,明天就要拿给祖母。四姐,你可要抓紧,今晚怕是不能睡了呢!”白花颜笑得合不拢嘴,就连叶氏都跟着嘴角上扬。能让白蓁蓁吃瘪,她很乐意看到。
可惜,笑都没笑完,院子口儿就又来了人,还是她们最不想见的那位。
叶氏的笑僵了僵,虽然尽力摆出慈母的表情,可看起来却明显的不太自然。
“阿染来啦!”叶氏主动开口,“母亲昨天准备了礼物给你,可惜你没在家,不知道那些东西你喜不喜欢?”
白鹤染带着迎春走进院子,冲着叶氏笑了笑,“有珠宝首饰收,自然是欢喜的。”她不说喜欢只说欢喜,这意义就不一样了。喜欢是喜欢东西本身,欢喜,则只是为了那些东西的价值。
叶氏有些尴尬,她决定装作听不出来白鹤染话里的意思,她为了白兴言的事心里很烦,不想在这种时候再跟白鹤染发生口角冲突。
可是很显然白鹤染并不打算让她就这么糊弄过去,所以她又开了口对叶氏说:“如果母亲下次能将东西换成银票送给我,我会更开心。”
红氏一下就笑了,“看来二夫人的马屁是拍到马蹄子上了。”
叶氏咬咬牙,“妹妹那天也是送的首饰吧?不知道阿染有没有把那六只镯子换成银票。”
白鹤染摇头,一脸的天真无邪,“没有呀!那六只镯子我很喜欢,我喜欢的东西怎么可能卖掉换钱呢?哎呀,我这样说会不会得罪母亲?母亲以后该不会给我小鞋穿吧?”
叶氏心口起伏,气得全身都哆嗦,偏偏面上还是得笑,嘴上还是得说:“怎么会呢?你跟惊鸿一样,都是母亲放在心里疼的孩子。”
“是吗?”她的笑容里带着几分狡黠,“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我还真怕母亲恼羞成怒,派两个丫鬟趁我睡着的时候,把淬了毒的针一根一根扎到我的背上。”
她说这话时,目光投向白惊鸿,“大姐姐,你说,那样是不是会很疼?”
白惊鸿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神色慌张,说话都嗑嗑巴巴,“我,我怎么会知道。”
“不知道就好。”白鹤染挑挑唇角,“刚刚听到你们说要抄心经给祖母祈福?好像还在强迫四妹妹一起?”白花颜来了精神,扬声道:“对呀!我跟大姐姐都抄了,她不抄就是不孝。哦对了,还有你,小贱……”一句小贱人刚出后,小叶氏赶紧在边了掐了她一把,白花颜想起上次受罚,心下害怕,赶紧改了口
,“还有二姐姐你,理应一起抄,不抄就是不孝。”
“哦,是这样啊!”白鹤染想了想,转头问红氏,“咱们府上孝不孝顺,是靠抄心经来判定的?那红姨娘和母亲有没有一起去抄?”红氏“呀”了一声,“还真没有。二夫人,要不咱们今晚也都别睡了,一起抄心经吧!咦?二夫人的眼圈怎么是黑的?昨晚没睡好么?也是,老爷每次去我房里,二夫人都是睡不好的。那今晚二夫人可是
要继续熬着,咱们得抄经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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