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其身?该如何什么都不顾,只过自己的清静日子?我们无处逃避,就只能正面迎敌,不过祖母放心,有阿染在,你的身体会越来越好,长命百岁,看着那些坏人一个一个得到报应。”
她拿起银针,以烧酒消毒,一根一根轻轻捻进老夫人的穴位上。
头部五针,颈部三针,双膝四针。
李嬷嬷看着她施针,听着她说的那些话,突然对今后的日子升起无限的希望。她坚信,有二小姐在,今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这座文国公府,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变成另外一番模样。
梧桐园
白兴言的书房就在这片园林中间,前几日下的雪还未化,人走在园子里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以往白兴言很讨厌这种声音,所以只要一下雪就会立即着人清扫,他不想踩到一点雪。
可今日他却主动走进梧桐林里,去踩那些堆积的雪。一下一下,咯吱咯吱,越走脚上的雪越多,越走心越凉。
聂五跟在后头快两个时辰了,见白兴言一直这个样子十分担忧,不得不开口劝道:“老爷,或许二夫人并没有他们说得那么坏。”
白兴言反问:“他们什么时候说过她坏?他们一直在说她好!说我们文国公府有了她的庇佑,比从前兴旺发达了!”
“老爷……”“行了别说了,本国公心里有数。”白兴言站了下来,看看脚上的雪,突然哈哈大笑,“我白兴言生下来就最怕冷,最讨厌雪,可我现在却能踩在雪里,任凭脚指冻得僵硬也没有离开。生下来就怕的我现在都肯做,还有什么是不能忍的。叶氏本就是我自己的选择,寄人篱下也好,低声下气也好,男子汉大丈夫,有舍才有得。我用暂时舍弃的尊严换我文国公府未来的希望,总有一天,我会将失去的尊严再
一点一点的找回来。聂五,你说是吗?”
聂五不敢说别的,只能点了点头,“属下一切都听老爷的。”只是,尊严再找回来有什么用?到了那时候,文国公府还是白家的吗?老爷可能已经……走火入魔了。
今日下午本来有先生入府讲学,可惜因为府上小姐们心情不佳,讲学被延了期。
白鹤染从老夫人那里回来之后就坐在屋里吃瓜子,瓜子是默语剥的,一颗一颗剥好了皮放在罐子里,够她吃一整天。
迎春在边上侍候着,有好多疑问想问,总是欲言又止。
白鹤染终于受不了了,“你有话就问,别一会儿张嘴的,闹不闹得慌啊?”
迎春一跺脚,“小姐,那奴婢可就问了。叶府收到的那些礼,是不是你送的啊?”
边上剥瓜子的默语手顿了顿,昨天在叶府门口那一幕幕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白鹤染点点头,“对啊,是我送的。你说叶家好歹是二夫人的娘家,娘家哥哥生孩子,怎么好当什么都不知道,连点礼都不送,对吧?我这也是好心,不想她跟娘家关系闹得太僵。你说我是不是一个特
别明事理的嫡小姐?”
迎春嘴角抽了抽,“明,明事理吗?好,二小姐实在是太明事理了。”
“听你这个语气像是不赞同我的做法?”
“不不。”迎春这一次坚决摇头,“奴婢是相当的赞成。自从二夫人入府,被人气到晕倒这还是破天荒头一回,奴婢觉得特别过瘾,有一种……有一种恶终于有恶报的感觉。”
“是么?”白鹤染笑了笑,“这点报应对她来说远远不够,咱们走着瞧,看看是我魔高一尺,还是她道高一丈。”
剥瓜子的默语终于听不下去了,“二小姐,按着您的说法二夫人是坏人,那您才应该是道,她才是魔。”
迎春点点头,“是,是这样的。”
可白鹤染却摇摇手指,“不不不,在这座府里,我必须成为一个魔鬼,才收服得了她们那些魑魅魍魉。默语,我这个解释合不合理?”默语没说话,迎春到是轻“咦”了一声,然后道:“二小姐,奴婢想起一件事情来……”
说起来,迎春想起的这个事还算是文国公府每年一度的大事叶氏的寿辰快到了。迎春说:“每年二夫人的寿辰都办得很隆重,京中的高门大户都会上门贺寿,宫里的太后娘娘也会选在寿宴开始、人最多的时候送上许多赏赐,给足了二夫人脸面。这算起来离今年的寿辰也就只剩下五
六天光景,府里却没什么动静。”
剥瓜子的默语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今年为什么没动静你们心里没数吗?还不是因为你家二小姐一回来就整出这么些妖蛾子,怕是二夫人自己都把这寿辰的事给忘了。白鹤染却觉得寿辰不能忘,她对迎春说:“人过生辰这可是大事,咱们文国公府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当家主母过寿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糊弄过去,得好好张罗才是。只有办得好,办得隆重,方能彰显
我们文国公府的实力。”
默语几乎以为自己听差了,迎春也是一脸不解,“小姐要给二夫人张罗寿宴?”小姐有这么好心?
白鹤染很认真地点点头,“对,我身为白家嫡女,又是最孝顺的嫡女,这种大事自然是要主动为长辈分忧的。明天我就去和祖母商量,今年的寿宴一定要比往年办得更加隆重。”迎春虽只跟了白鹤染短短几日,但她觉得自己对这位二小姐多多少少也有一些了解了。就二小姐现在这副表情,怎么都不像是要好好给二夫人办寿宴的样子,到像是要借着这个寿宴再整治二夫人一把
。
她突然有些期待,不知道二小姐还会给府里带来什么样的惊喜,更期待二夫人还会倒霉到什么程度。
这一晚,白兴言是在叶氏的福喜院儿歇的。
白天叶氏被抬回去之后就醒了过来,但情绪一直阴郁着,哪怕白兴言过来了也没见好。
她一再的跟白兴言解释自己真没有想要借太后之势压着他的意思,白兴言也好言相劝,说这都是白鹤染那丫头搞出来的事端,怪不得她。
但叶氏知道,在白兴言心里已经有一颗种子种下,自己以后需得更加小心,绝不能再出差错,否则这么些年的谋划与算计就要功亏一篑,她的一双子女也得不到该得的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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