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射覆应该就跟红楼里的掣花签差不多,这对于我这样一个已经把红楼、纳兰词、唐诗宋词翻过来倒过去看了好几遍的文科生来说,倒也不算难,便笑说道:“不如我们也来玩儿?”

子玉笑道:“射覆这种游戏人少倒没意思了。”

我目光扫视一圈,笑道:“依我说,咱们就叫上丫鬟太监们一起,也是随便玩一会儿,不拘什么,也好打发时间啊!”

莺儿、鹊儿忙欠身,“奴婢不敢。”

我起身,先拉了白歌至桌边坐下,又拉了莺儿、鹊儿坐下,笑道:“有什么不敢的!”

子玉笑了笑,“这样也好,”说着,她便朝自己身后的丫鬟使了个眼色,笑说,“霁月,你也去坐。”

霁月面色惊慌地行礼,她说话声音轻轻柔柔的,“奴婢实在不敢,奴婢在旁伺候,小主玩得开心就好。”

我笑着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过去强拉了她来,“你就快些过来坐下吧,不然等会儿要是你家小主输了咱们,便会说咱们闲汀阁的人联合起来欺负她。”

霁月拗不过,只好坐了。

然后我又强按着高万枝、戴春荣也坐了。

白歌起身拿了手巾、扇子、笔墨、盒罐等所藏之物过来放在桌上,又拿了蓝瓷瓯盂来覆盖某一物件,鹊儿拾了方才落在地上的一个竹雕签筒,里面装着许多翠玉赋名签子。

我指着签筒,好奇问:“这是什么?”

鹊儿笑道:“这是令,若是谁没射着,或是谁没覆好,便掣一个玉签,必须遵照上面的令来行事。”

我暗暗想,这规矩不就是跟现代玩的真心话大冒险差不多么,又轻轻一笑,“那咱们可要先说好了,输了不许有人哭鼻子,更不许有人当真存气。”

子玉坐在我身侧抬手轻推了我一下,“咱们可都是你拉来陪你玩儿的,自然不会当真,只一点,你自己输了可不准哭鼻子!”

我做人向来小气,此番被这么一说,脸倒不自觉地有些微微发烫,小声道:“我怎么会哭鼻子,不过嘱咐一句罢了。”

子玉含笑道:“都是托了子兮的福,日日总说人家夜饮聚赌不好,今儿咱们自己竟也如此了。”

高万枝含笑道:“一年之中也不过寿宴除夕如此,并没有夜夜笙歌,自然不妨事。”

白歌拭了一把签筒里的玉签,笑道:“咱们做奴婢奴才的自然是下首,就请两位小主先覆一个。”

我转脸看了看子玉,微笑说:“姐姐年纪最长,就姐姐先来覆吧,我年纪次之,自然是由我来射。”

子玉点一点头,又想了会子,清润的目光环视一周,最终凝滞在窗格间,片刻又收回来,然后朝我笑道:“有了,子兮你可听好了,”见我点头,她接着道,“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子玉一面说,一面在纸上覆了一字,作为留存。

我想了想,毕竟是第一次玩,尚有些犹豫,不知子玉究竟覆的是窗还是雪,在脑中左右回忆起方才她的目光来,那般的闪烁分明,隐约还有幽幽的光,像是在看远处,思索一会儿,终横下心来,存着赌一把的心态道:“姐姐或许覆的是,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说完,我就用肩头顶一顶子玉的肩头,笑问,“姐姐,我可射着了?”

众人皆等不及笑问:“可射着了?”

子玉盯住我,抿了抿嘴,打开手中纸团,推给我:“喏!你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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