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康家,老太太的院子里人满为患,目前的当家人康敬一脸色阴沉地坐在主位上,旁边站着的,坐着的都是康家长房子孙。
庶出的康时运自从魏国公去世以后就搬出去了,现在被调到了南充做知府。老夫人病危还没有赶回来。
除夕晚上没有一丝丝喜悦的氛围,每个人脸上都是真实或虚假的悲伤。
太医来了一批又一批,每一个都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是挺不过今晚,让他们提早准备。
“皇上到。”尖利的嗓音撕破了死一般沉闷的空气,随着声音的落下,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已经到了院子里,屋内的人反应过来,齐齐出来接驾。
“臣参见皇上。”
“臣女参见皇上。”
“………………”
院子里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都平身,老夫人怎么样了?”皇上挥挥手,让他们都起来,脚步没有停顿地往里面走。
“回皇上,挺不过今晚。”太医院院正硬着头皮回答。
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和老太爷从小青梅竹马,一起舞刀弄枪,成亲以后南征北战,平定四方。可惜,老爷子走得早。
老夫人九十多岁的高龄在京城已经很少见了,要是挺不过去,也算是自然死亡。可是皇上在这里,这话谁也不敢说。
“朝廷的俸禄养着你们都是干什么的,要是治不好,朕要你们的脑袋。”皇上坐在主位,愤怒地朝着满屋子的太医吼。
“是,是,臣遵命。”太医战战兢兢地候在一旁,腿肚子直打哆嗦,一个个地面如死灰。
“皇兄,外祖母怎么样了?”顾亦寒大步走进来,带来丝丝的寒气。他这几天几乎彻夜未眠地赶路,五天的路程硬生生地被他缩成了三天。
“阿寒,太医说是挺不过今晚。”皇上虽然要求太医必须治好,但他也知道外祖母这是到了极限了。
虽然从小习武,但是年轻的时候四处征伐,身上大大小小的毛病并不少,平时的时候金贵的药材养着,可是身子骨就像是纸糊的一样,一场伤寒可能就会要了她的命。
“挺不过今晚?”顾亦寒凌厉的视线扫了一圈。
“是,是的。”众太医背上的冷汗都快要吓出来了,一个个的手心濡湿,大冬天的,额头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垂着头,都不敢拿袖子擦一下。
“皇兄,我进去看看。”顾亦寒对着皇上说。
“我和你一块儿进去。”皇上起身,走在顾亦寒的前面。
老夫人瘦削的身子躺在绛红色雕花锦被中,一头发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
顾亦寒看着老夫人深陷的眼窝和可有可无的气息,袖子里的手紧了紧。
他的右手摩挲着赵依琼临走的时候递给他的瓶子,想着她说的只要有一口气就可以救回来,但是这种情况呢?
“阿寒。”床上的老夫人突然睁开了混浊的眼睛,声音细若蚊吟,不仔细听都听不到。
“外祖母,你感觉怎么样?”顾亦寒拉着老夫人的手,那双手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清晰的经络就像是粘在上面,皮肤松弛,搭在手背上。
“阿寒,我梦到你外祖父了,他要来,接,接我了。可是我还没有,完成,完成我们的,愿,愿望。”老夫人拉住顾亦寒的手,断断续续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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