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延看了看解药,将头扭向了另一侧,神色中满是坚决。他就是宁愿死,也不会接受这解药的。
他们就这样僵持着,没有人动弹,也没有人屈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天色已是灰蒙蒙的。萧子延渐渐感觉毒气攻心,身上已经没有了知觉,只剩下坚定的意志力在苦苦支撑着他。
若惜感觉快天亮了,她知道萧子延已经坚持不了太久了,而她也必须尽快赶回去了。若惜掰开萧子延的嘴,将解药喂到了他的嘴里,右手使劲一砍他的后颈。只见萧子延剧烈的咳嗽起来,顺着这阵咳嗽,药早已咽了下去。
萧子延斜视着若惜,心口剧烈仍在的起伏仿,仿佛她喂的不是解药,而是剧毒一样。
若惜自顾自地拿出了另一颗解药,喂到了早就昏迷的陆风嘴里,“我向来不喜欢欠别人的,你救过我三次,我已经还你了两条命。剩下的一条命,我自然会记在心里,如果有机会,我会再还给你的。那么,我们就可以两不相欠了。”
若惜居高临下的看着萧子延,眼里依旧是冰冷与无谓,“我知道你恨我,你恨灵鹫宫的所有人。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可以选择的话,难道会有人选择这样的人生吗”
话毕,若惜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只剩萧子延一个人静静地躺在草地上。看着若惜离去的身影,萧子延的怨怒渐渐地转为了满满的心疼。是啊这并不能怪她,她也是无辜的。其实她的心地并不是和那些人一样的歹毒,她还是有善良的一面
当若惜赶回到昨夜的聚集地时,发现所有的人都等在那里,弱水的脸上已经显现出了明显不快的神色。
“为什么你现在才回来?万一有什么闪失,你准备怎么向宫主交代,难道你想拉着我们一起陪葬吗”弱水一般不会轻易发怒,平日的她已经让人觉得不怒而威,此时的表情更让人觉得无比冷峻可怕。
“左护法不要生气了,若惜已经将解药找回来。您是知道的,若惜向来谨慎,这次将解药掉在了路上也是不小心。既然她已经回来了,不如我们就快点上路吧,免得夜长梦多。”靖月急忙抢在若惜前面解释道,她知道若惜一旦说话,肯定会露馅的,到时候,事情就麻烦了。
若惜这时才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她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想了无数个借口,可是感觉都行不通。这时靖月的解围无疑帮了她大忙,若惜感激的望了一眼靖月,她了解靖月,知道此时的她一定还在生她的气,可是还是在关键的时候救了自己。
“那我们快点赶路吧”弱水冷眼瞥了眼若惜,冷冰冰的甩下一句。
弱水看似对每个人都一样冷冰冰的,但是打心眼里还是不喜欢若惜。虽然宫主表面上对这三个堂主都一样,但是若惜毕竟是宫主的亲身女儿,对于这一称谓,灵鹫宫所有的人还得避忌她三分。而弱水不同,她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努力拼搏得来的,从小在别人的欺辱下长大的她知道只有强者才是永远的王者。如果掉以轻心,就会轻而易举的被她人取代,就和灵鹫宫老宫主的下场一样。
若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如果弱水真的追查起来,将这件事报告给了宫主,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
若惜此时并不知晓自己对萧子延是怎样的情感,在她过去的这十几年里,从来没有试过爱上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也并不会懂得爱一个人的滋味。
她没有想过,自己向来对人的生死毫不在意,为何会冒着极大地生命危险去就萧子延,难道仅仅是因为萧子延救过自己的性命吗?
柔和的天空中漂浮着柔和的、透明的、清亮的空气,看着身后累累的硕果,所有人的心情也是格外轻松。
幽若堂火红的木棉花开的正艳,红的非常奇特,花朵是那样大,像一只只火红的号角仰天而鸣。它不似牡丹那般红的娇媚,而是红得热烈持重,仿佛把天际也印的红彤彤的。
若惜呆呆的看着窗外火红的木棉,若有所思。
搬到了幽若堂,她并不似往昔那般喜爱素净的花朵,而是执意种上了火红的木棉花。种这些花的时候,玉笼百思不得其解,这些花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得张扬,不羁,一朵朵花像吐着火焰一般炽热。
玉笼看着站在窗外的若惜,不言语,不打扰,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是那么安详与和谐,与幽若堂以外的灵鹫宫显得格格不入。
“堂主,宫主请你去秋水阁一趟。”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被一个婢子的到来所打断。若惜并未回头,依旧看着窗外的木棉花,微微颔首。
“为什么会有人中了七心散还会活下来是不是你们中间有人出了生命差错”宫主犀利的眼神扫视着跪着的弱水,若惜,靖月三人,神色满是高傲沉静。
三个人低着头,知道宫主此时很是生气。七心散的提炼极其困难,毒性也无比剧烈,即使能研制出解药,恐怕中毒的人的尸首早已不知道在何处了。
“昨晚若惜在路上不小心将解药弄掉了,估计是被谁捡去了,所以有人才能活下去。”靖月垂着头,不敢抬头正视宫主。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对宫主撒谎,在以前,她从来就没有想过会有朝一日会欺瞒宫主,也不敢想象。
灵鹫宫的消息是如此灵通,不过区区几个时辰,萧子延与陆风没死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宫主的耳朵里,看样子真的没有什么事情能瞒过宫主。
若惜突然抬头看着宫主,冰冷的面容里透露着坚决与严肃,不开口认错,也不求饶。
李秋水看着下面与自己面容有几分相似的女子,不仅仅是相貌,连脾气也越来越想自己了。对于若惜,自己从来不曾给予她半分关爱,她也不曾享受过属于宫主女儿的殊荣,她所得到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努力得到的。
在这一刻,李秋水突然感觉若惜真的是自己的女儿,虽然她一直不想承认,她想忘却那一段让自己痛彻心扉的感情,忘记那个在最需要他时却抛下自己的男人。可是,有些事情怎么也无法改变,若惜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
“那下次小心点,你们先下去吧”李秋水冲着她们挥了挥手,淡淡的说道。
她们都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宫主居然没有做出任何处罚。灵鹫宫宫规甚严,犯了错定会受到严重的处罚,以儆效尤,可是这次居然这么轻易地就放过了她们,这是灵鹫宫自创宫以来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弱水看了看若惜,脸上显现出不易察觉的怒意。若惜看似与灵鹫宫寻常的人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在这个时候,宫主还是对她网开了一面,不一样毕竟是不一样。
若惜与靖月并行在密密麻麻的槐树林下,大槐树长着圆形的枝盖,挂着黑绿色的叶子,开着一串串白中透黄的花朵,散发着幽香。像是一个天然的大帐篷,遮住偏东的阳光。。从树叶间筛下来的花花达达的光点,跳跳跃跃地撒在他们的身上和脸上。这个地方风本来就凉爽,这会儿的风凉也有一种撩拨人心火的力量。
若惜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了,“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
如果若惜不提,靖月可能并不会说什么。然而这个时候,靖月的心里像是有一股莫名的火窜了上来,在靖月眼里,若惜一直明白事理。可是一遇到萧子延,若惜就好像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不懂的什么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如果宫主不相信我们,追查起来,我们都会死的。”靖月的怒火在心中翻腾,就好像要爆炸了一般。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他救过我这么多次,难道你要我见死不救吗”其实,刚刚在秋水阁里,若惜跪跪在哪里的时候,脸上虽强装镇定,但是心里却像是打鼓一样,砰砰直跳。
“见死不救?即使他救了你很多次又能怎么样?你想过后果了吗我们这些人是不能有感情的,只要按照宫主的话去做就可以了。否则,你不仅救不了他,也会害死你自己的。”靖月在一昼夜积压的怒气在一瞬间喷发了。
“要是我不把欠他的还清,我是不会安心的。”若惜的眉宇间凝固着坚决,即使知道自己的位置,自己的身份,可是她还是不忍心看着萧子延死在自己的面前。
“我们这辈子就不要想安心了,我们的手上有太多太多人的鲜血了,甚至连自己杀了多少人都已经忘记了,你还在奢求安心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是为了安心,只是舍不得萧子延死”靖月皱着眉头,怒不可遏。
靖月是为了若惜好才会说这些话的,可是她却忘记了,这些话是若惜最不想听到的话。
若惜怔了一下,继而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思索什么,并不答话。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