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呢”

“少爷说肚子疼去林子里了。”

“这么久了还没出来,派人去瞧瞧!”

“是。”

……

“报——少爷不见了。”

“追!”

树梢挂雨珠,入眼满荒芜。

荒郊外一群侍卫模样的人各处散落寻人。

侍卫腰系令牌,右持古铜色长剑,剑柄刻着一个敖字。

越临近洲陵的路上雨越大,两人冒雨赶路已换了两匹良驹,有枝还好她背后载的叶寻可就痛苦了。她自幼就没学过骑马便是有人载屁股也跌的青一块紫一块,头晕目眩的,一下马就靠着树干吐。幸好还有最后一日的路程,夜幕降临。两人路上没看见什旅店只得在一处荒废的破庙宿上一宿。外面雷鸣轰响大雨倾盆。

“喝点水吧。”

苍白的脸蛋,朱唇毫无血色,这数日的奔波早已让她精疲力尽却未发一声抱怨,楚楚可怜的模样叫有枝也有些心疼。

[谢谢。]小手略显沉重,接过水囊喝了一小口。

“你且忍忍,还有一日就到了。”

[无碍的,我没事。]用袖子拭了拭脸上挂的雨珠,带着深沉的倦意。

王爷。

心里默默念叨那两个字,身子所有的不适似乎都稍稍得到了缓解,小小的脸颊上挂着些许笑容火光的笼罩下显得越发温柔。

“咕咕咕……”外面漆黑一片发出渗人的叫声,有枝刚合上的双眸霍的睁开,冲叶寻道“在这待着别乱跑,我去去就来。”说罢剑都没来得及拿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火柴烧得噼里啪啦作响,偌大的庙里只闻哗啦啦的雨声和她自己的呼吸声,刚才还有些许困倦此时已然被恐惧冲的时候干干净净。

唰——

没安静多久伴随一声雷鸣一个影子被放的巨大投在墙上,吓得叶寻一个激灵双目怔怔的盯着墙面又挪到门口。

外面漆黑一片,屋里的柴火堆发出的光着实太过微弱根本瞧不见外面有什么。

她常听叶府里的下人说那些奇文怪志都是发生在破庙里的,什么狐狸精,什么老树妖,什么罗刹怪,今日莫非,莫非她误闯了妖精的地盘!

小手撑在地上,畏畏缩缩的往后挪。

啪啦——指尖碰到个硬邦邦的东西,吓了她一跳,不过定睛一瞧——

有棍子!说是棍子左右不过是根点不燃火的新柴,顿了一息之后连忙握紧了那棍子,手头有了东西便仿佛有了底气。

“姑娘…不,不必惊慌…在下歇歇脚便离开。”

门口踏入一个狼狈的身影,抓着门框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浑身淌着水,青丝贴着脸颊的男子

颔首停驻,颇有些难为情。

叶寻好奇探视,警惕的抬了抬眼角,不是鬼便好,但手中的柴倒是未曾放开。毕竟经历过那件事后她对男子便生了抵触,此人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倒也不像是个坏人。

两人僵持了一会,那人半边身子都露在外面雨水顺着肩胛淌,叶寻终是善心自己往一边挪了挪,正适逢那人抬眸,叶寻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他进来休息。

“多谢姑娘。”

那人也不推辞提步便进,一股子寒气随着他穿了进来,叶寻抱着那根柴缩了缩。

坐了下来,那人将衣袖拧了拧水流如柱淌了一地。

看来敖震是下定决心要带他出去回府了,既派出了他的亲卫。不过他一个无名无分的私生子居然让他动用了这么大排场定是与他那宝贝儿子的死脱不了干系。

听说西征一战辽国假意受和却半夜发兵偷袭营地,不仅伤了叶将军还斩杀了一名监军,呵,可不就是他敖家为了混军功的嫡少爷敖莳吗。唯一的继承人死了总算是想起他这个被抛弃在外面的私生子了,还真是…可笑。

当年他留子去母却将仅七岁的他送到荆州老宅,留下一老仆照顾他,十二年,他未曾回来瞧过他一次,现在说什么父子情深!

他满脸阴翳红着眼眶,手不知何时已经捏成了拳头,青筋一根根爆了出来浑身发抖。直到眼前突然出现一根树枝叼着个土豆方才回过神来,一抬头。

她白生生的小脸上还带着怯意,灵动的眸子却露出关切的神色,眉宇生的似乎天生便带着温柔如水的气息。不知为何那张小脸既与他印象中的娘亲重合,又渐渐清楚。

这人似乎很可怜,她本就是苦过来的人遇见可怜人免不了同情。

“谢,谢谢。”将手胡乱的在身上擦了擦,受宠若惊的接过那枝丫,被烤的灰蒙蒙的土豆还冒着热气,她已经坐会了原处依然抱着根柴却也不再瞧他。

冷峻的脸上突然变得些许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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