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在老家那份工作,是我特别辛苦杀出许多重围才考进去的,我已经熬到了快能提评职级的年份,我也习惯了那种为家乡父老服务的那种氛围,我要从那里出来,到深圳也不知道能做什么,所以我和宇今,得长期处于两地分居的状态。”
脸上有微微红晕,戴萧虹语速沉缓:“我就只有周末或是公休假才能出来深圳与宇今团聚,平常顾不太上他。陈十你和宇今同在深圳,你们还有合作那层关系在,平常接触也多,若是…。。”
瞅着戴萧虹铺垫一大堆,她在差不多要到重点时停住,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可劲磨人了,我忙问:“嫂子你尽管往下说。”
“有些难以启齿。我先捋捋。”
缓和好一会,戴萧虹神情平和许多,她两个手掌拧在一起:“其实我最近一直反思,我反思我和宇今把一切进展得太快,我们在还没过多考量两人的生活方式是否契合,是否能过到一块去,就仓促结婚。陈十,我不敢拜托你帮我盯宇今的梢,我就是说如果,如果你无意间看到宇今有与别的优秀靠谱的女孩子走得比较近,你告知我一下好吗,他若是有重新选择的机会,我不想他迫于道德与责任,一直被我捆绑着,就此不自由的耗尽一生。”
平和的表情没能持续多久,戴萧虹转眼已经是满脸自嘲与寥落:“我不舍得他过这样的生活,所谓中规中矩,所谓到了年纪就该谈对象结婚,所谓人要接受现实机缘,他不该。他是个特别优秀的人。他可以有更好点的活法。”
阵阵蒙圈,我心里百味杂陈,这都是啥跟啥的啊,就刚刚戴萧虹说起她的暗恋,我还被带动的吃了一波狗粮,这话到这一茬,她就是要萌生退意啊?
别提多难受了,我这会儿也顾不上拿捏酝酿啥的了,我就想到哪句说哪句的:“嫂子,你咋能有这样想法啊,你和老何认识了十几年,他是啥人你还不清楚嘛,都说了婚姻有个磨合期,你们的好日子才刚开始哩…。”
“曾经我觉得能自由自在追随一个人的光辉,万事随心,是一件特别浪漫的事情。现实却告诉我,在光亮满满的灯,若是它的温度不在这里,再靠近也是冰冷。”
接驳着我的词穷,戴萧虹笑得感慨万千:“我以前时常觉得只要他愿意回头望我一眼,我可能就会幸福得死去。可原来我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万千女人之一,当我无从靠近时,我确实只需要那一眼就能热泪盈眶,可当我拥着抱着,我不可避免的需要更多更多,我需要他的柔情,他的深情,他的付出,他的温暖,他的细心,他的体贴,他的真心,很多很多。我要得太多了,我怕我越这样要下去,会把原来特别美的东西打碎,我会让以前那些美好变得丑陋,我还不如清醒一些,慢慢抽离,慢慢后退,回归原地。”
像是有根棍子在我心里搅和个不断,我彻底词穷,嘴巴张了又张,还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戴萧虹已然收住那些苦笑,说:“其实我特别有冲动,等他出院就与他商量离婚的事,但我转念想想,我还是有些贪心,我还是想尽力拼拼,还想看看我与他之间是否还有转机与可塑。我也暂时下不了决心,我做不到那样决断。”
用手搓去眼角的泛红,戴萧虹恳切说:“陈十,虽然我与你接触不多,但你给我特别踏实可靠的感觉,我今日没忍住与你倾诉,我说完就有些后悔,我把这份沉重转嫁给你。你答应我,别跟宇今提起好吗?我其实心也很乱,我其实也暂时摸不透我到底想要如何…我越说越语无伦次了,不知自己在说什么,诶。”
特别为何宇今和戴萧虹的婚姻担忧,我也怕我一掺和会把事情变得更复杂,我嗯了声,说:“好,会的,我嘴严。”
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戴萧虹起脚:“我们回去吧,不然我们半天不回去,宇今该着急了。”
毕竟奋战在一线的为人民服务的岗位吧,戴萧虹对情绪管理挺到位的,不久前她还黯然神伤得不可自持,一回到病房就恢复了恬静,她与李岩打过招呼之后,就拿了个苹果削得特别顺溜,她切开两瓣,分给我与李岩吃,再有拿一个削给何宇今。
本来李岩说是要留在医院帮前帮后,戴萧虹说这边医护人员照顾特别到位,也没多余的事儿可干,她催促着我们该忙忙自己的去。
拗不过啊拗不过,再则我听完戴萧虹的内心纠陈之后,我觉得她或是更需要与何宇今多些独处空间,我就给李岩打了眼神暗示。
从医院里面出来,本来就没多少太阳的天越发阴郁下沉,我觉得也没变多冷,李岩偏说气温骤降,他不同意我建议他先回万嘉忙工作的建议,也不让我回环光干活,他执意要带我回家。
一窝子的不出门,总得解决一天的温饱问题吧,临回到家之前,李岩顺拐去了菜市场,这次买菜他主意很多,他一边挑还一边说他全是按照他能做的方向来搞,呆会厨房就是他的天地,我要敢跟他抢他就敢把我摁在厨房里啥的啥的。
得,难不成我还是天生的老牛命吗,有人抢着要给我做饭吃,我要是跟他抢来抢去的要活干,那我就是孙子。
想来过不了多久,我就能全方位摸清楚李岩做饭的能力去到啥程度,我特别乐呵,我挽着他的胳膊挂在他身上,在小区的绿林小道了晃荡着洒下一大片欢笑。
然而欢乐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我们快要走到湖心拐角处时,忽然就碰到了凑成一堆的张师迟和陆小燃。
是张师迟率先打的招呼,他还煞有其事的将李岩扒拉到一边,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压着嗓,跟做贼没两样。
沉静听完张师迟的表达,李岩扬了扬手里的菜,他对着张师迟说话却是望着我:“我晚点找你说这事,我得先回去做饭。”
就想看热闹不嫌大似的挑事口吻,张师迟有些鄙夷的感觉:“岩子,我以前就没发现你还有这奴性,好端端一男人,烟火里来来去去跟锅碗瓢盆打交道有什么意思。”
“像你这样只配孤独终老的渣男,哪里能理解生活的真正乐趣。”
不动声色狠怼过张师迟,李岩转回来继续拥着我肩膀,说:“先走了。”
整个过程,陆小燃难得一改往前那种叽叽喳喳的风格,她沉默得像一棵匍匐在泥泞里的小草。
回到家里,李岩从容自如的拎着那些菜去了厨房,我就意思意思着说可以给打个下手,他愣是赶我,这正合我意,我就转战到院子里,给打理前阵子我才摁到泥土里面的向日葵种子。
忙碌里,我的心境还是久久无法平静,我一会儿回想到戴萧虹给我说过的林林总总,担忧如同潮水在心头浸漫,我还没来得及泼掉那些湿润,张师迟跟李岩咬耳朵那场景又像被插入复播机里,一次次回放着。
按照张师迟和陆小燃结群这个现象,我隐约觉得张师迟要说的事大概就是上次陆小燃与我提一嘴那件,那就是陆小燃要开外贸公司,她想要与万嘉有牵连有合作,张师迟就是这个中间人。
我正在靠着不断剥开细节来给我的揣测垫上基石,我忽然听到厨房那边传来了李岩的声音。
刚开始我以为他在喊我,我于是探了个脑袋回去,我将要回应他之际,我又听到他不太耐烦的说:“不是跟你说了,这事晚点再探讨,我忙着,做饭!”
大约,他是和张师迟在讲电话了。
被鬼迷了心窍吧,我迟疑着,脚底像是被黏上胶水那般动弹不得,我把脑袋探得更进去一些。笔下文学520bxx520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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