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的口吻,戴萧虹继续说:“陈十,我现在可是单身女青年一枚,你在深圳有认识啥好男人,记得往我这块想一想,我以后还是要主动出击,找个对我特好的特好的。”
我那些沉闷就这样被戴萧虹侃跑了,我也笑了:“那可不是,我给睁大眼睛留意着。”
“虽然我和何宇今那事成了笑话,但我能捡个现成的朋友,也不错。”
收住笑,戴萧虹说:“得了,不早了,都睡觉去吧,熬夜容易变老。”
挂了这通电话,我觉得我的脑子像是被洗过了一遍,我难得睡了个安稳的觉。
翌日我还是给何宇今打了个电话,他酒已经醒了,他说他正忙着处理堆积的工作,我就没再打扰,我继续周游在平和日子里前行着。
李岩要回来那晚我还是强作精神细心收拾了自己一番,我早早就等在那里,我盯着那些缓缓往外流淌的人流,迅速而精准的从人群里找到了李岩。
他脸上有很多疲惫堆积,我主动牵了他的手。
不抗拒,也不算太热情,李岩的手凉凉的,还带着润手霜的润滑,我稍一个没抓紧,它就从我手心里溜了出来。
我就再也没有勇气抓起来。
见他太累,我执意开车,李岩没做副驾驶,他去了后座里,上车没多久他就闭上眼睛,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睡觉。
总之车停在家楼下之后,他就第一时间下了车。
没有像以前小别重逢时按捺不住的热切,李岩俨然恢复到与我初相识时的高冷,他拿了行李箱就到卧室去收拾换洗的衣服,我在楼下抓着楼梯口的扶栏迟疑再三,我开口问他:“李岩,你饿不饿,我给你煮个面条?”
“不用了。”
半天,他探出头来:“我在飞机上吃了点东西,再喝瓶牛奶就行。”
我的手指甲扣在那些冷冰冰的大理石里,心潮起伏着,我幽幽然答:“哦,那好。”
李岩又重新回去收拾他的衣物,我忽然像被抽掉骨头的软蛋似的不敢上去找他,我在大厅徘徊一阵,我瞥见李岩脱下的袜子就在玄关那边,我就拿到阳台那里去洗了。
放了洗衣液和消毒水,我刚下手搓着,李岩忽然过来了,他拉了拉我的肩膀,说:“不是让你不要洗这个吗。”
我的毛病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犯了。
可能也是我的眼睛干涸太久继续湿意灌溉吧,我的眼泪哗啦啦的就下来了,我扭回头去以泪流满面对着李岩,我捏着他的袜子差点没把那些厚实的棉料捏成粉末,我泪眼朦胧瞪着他:“李岩你爱我吗?”
在我的眼泪里皱了眉,李岩起了起手,他迟疑着没触到我身上,他就与我保持着半米距离:“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
就冲他这句话,我踏马的也要竭力全力给他哭出一个太平洋来!
稍稍将自己剑拔弩张的瞪眼收敛,我改而目不转睛注视着他:“李岩,你觉得我是个缺心眼的二愣子对吧,我是个反应迟钝几百丈的软包子是吧,我是个刀枪不入金刚不坏身是吧,你这阵子对我的种种冷落,我都感觉不到是吧。”
深锁的眉结成两座山丘,李岩的双眸里像是被镶嵌下去两个风波激荡的湖泊,他脸上被雾霭笼罩出青色与灰烬,他张了几次嘴,最后说:“我最近工作出了点问题,我很烦。”
我握着他滴着水的袜子,我已经提前看到了自己寸寸的溃败。
那股委屈劲就像是砸出去碰到了棉花上,那种无力回弹的感觉让我意气阑珊,我转回身,蹲下去继续洗他的袜子,我一下下的搓啊搓,我搓得底下的水慢慢变得浑浊,我多看了两眼,这些混乱就跑到了我的心里。
这时,那个我期待已久的拥抱,李岩给了出来。
他从后面抱着我,他因为奔波而郁郁葱葱的胡茬扎着我的侧脸,李岩的手环住紧了紧,他说:“陈十,对不起。”
他这一声对不起,好像是囊括了他这段时间对我的种种回避与冷落,也像是只对他当前惹出我的眼泪感到抱歉,可我或是在刚刚的爆发里用掉太多勇气,我暂时攒积不到更多力量来与李岩掰个清楚。
我没回应他的话,也没挣脱他的手,我就蹲在那里卯着一股劲洗他的袜子,我开了水,那些水花飞溅着跑到李岩环在我身上的手里,他抖了抖,落到我脚下一片冷冰。
之后李岩抢过了袜子,他不声不响的过完水挂好,他细细的用洗手液洗了一遍手,他又摁住我的手也给我洗了一遍,他牵住我的手,说:“我不该把你惹哭。”
这台阶已经在我面前搁置,我想我要是不下,它放在那里也尴尬,我就顺杆的:“你工作不顺利可以给我说,我肯定不会胡乱打扰你,我是那么是非黑白摘不清楚的人吗?”
“皇后娘娘教训得对,我铭记在心了。”
松开我,李岩改而轻拍了一下我的头,他说:“你这小样,没有一点前兆预警就哭了,害我反应不过来。我出去这十天,没有哪天是凌晨两点前能睡的,我先去洗澡,我站着都要睡着了。”
危机解除,我之前那些患得患失,俨然成了无枝可依的落叶,它们掉在地上被我踩着过,我不敢埋头看它们,我怕它们会一齐给我抛白眼。
李岩去了洗澡,我则留在阳台清理刚刚飞溅出来的水花。
我刚刚用拖把将那些湿意全给包圆,门铃忽然响了。
放好拖把,我揣着嘀咕走去开门,门外赫然站着的人,是一脸风尘仆仆的陆小燃。
脸上挂着淡淡笑,陆小燃将她手上拿着的两份文件递给我:“陈十,麻烦你把这个交给李岩哈,他收拾行李的时候可能着急了点,文件忘了带,我看到就帮收着了。”
陆小燃的意思,是指她和李岩一同去的出差?!
神经线扭在一起,我勉强笑笑拿过来:“谢谢。”
我这没说啥的,陆小燃就一副害怕我误会的样子说:“陈十,你别多心呢,其实我和李岩不是单独去出差,还有张师迟他也一起,我们去了都是正经处理工作上的事,没别的。”
就把这里当成她表演的舞台了,陆小燃压根没给我再勉强敷衍她的机会,她眼睛眨了眨,她接下来说的那些,更让我像吃了一桶油炸苍蝇那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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