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力格挠了挠脑袋,他感觉有些复杂,朝鲁的话让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危机感。

因为在哈喇合林的时候,在他的印象中,大汗与殿下饮宴、打猎经常在一起,完全是一副兄弟情深的样子。

即便是二殿下忽必烈经常在外征战,但只要他回到和林,必定会与殿下相聚一番,边喝酒边纵谈天下情势。

在毕力格的眼中,二殿下忽必烈虽然平时显得有些沉默,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但对旭烈兀这个弟弟还是爱护有加的。

每次见到旭烈兀,忽必烈的话总是会多起来,拉着自己的弟弟谈起来没完。

而阿里不哥为人极是和善,总是和他们这些勋贵子弟开玩笑,每次饮宴也总是对幼弟旭烈兀照顾的无微不至,总是把最柔嫩的羊肉亲自切了递给旭烈兀。

而蒙哥大汗在场的时候,也总是笑眯眯地看着阿里不哥照顾这个他最心爱的弟弟。

在大多数蒙古勋贵子弟眼中,蒙哥、忽必烈、阿里不哥和旭烈兀都是唆鲁禾帖尼王妃所生,一奶同胞,手足情深。

即使是伟大的成吉思汗也没有做到,他的四个儿子术赤、察合台、窝阔台和托雷四人之间都不是很和睦。

所以众那颜亲贵看到蒙哥大汗与兄弟们亲厚,都十分高兴,这正是王室兴旺的端兆,王室兴则国家兴,蒙古人必将建立任何民族都无法企及的不世功勋与伟业。

但如今,在这个帐篷里,毕力格听到了他以前想都想不出来的事情,原来那些温情脉脉的面具下,藏着的都是一颗颗被野心和冰冷而填满的心。

毕力格有些意兴阑珊,同时也有些彷徨无措,朝鲁看着年轻的族人有些灰心的样子,温和地笑了笑说道:“毕力格,你自己不是也有兄弟么,你对你的兄弟如何啊。”。

毕力格说道:“我的哥哥们都对我很好,但他们都死在了宋国,家中只剩下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朝鲁说道:“你世袭了你父亲的爵位,但你想过没有,你的弟弟对此会怎么想呢?

他继承不了父亲的爵位,只能靠着自己在战场上拼杀建功才能得到爵位,他的心中未尝就没有怨气。

只是因为现今你是家中长子,家中的奴仆和土地、牛羊、马匹就都要归你所有,而他就只能靠自己了。

但如果你的哥哥们活着呢,你的爵位就会是他们的,你又会怎么想呢?只因为他们比你先来到这世上,就应该得到长生天这样的厚赐么?

你爱护弟弟,而他也亲厚你,但亲厚归亲厚,怨气却总是有的,同样,大汗和他的兄弟们也是人,你继承的只是你父亲的爵位,而他们之间争夺的可是汗位啊!

所以他们心中的怨气比你和你弟弟的要大的多了,所以别多想了,这一切都是长生天早就安排好的,就像黄金家族注定要成为蒙古人的王一样,而我们只要为殿下办好事情就可以了。

到时候,如果殿下夺得汗位,即便是你,封为万户也不是难事啊。”。

毕力格听了朝鲁的一番话,仔细回忆起弟弟看自己的眼神,恍惚间觉得那眼神中虽然透着发自心底的亲近,但也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但现在他明白了,就在那一刹那,他在心底发下了一个誓言,一定要助殿下夺得汗位,封为万户。

这样的话,就可以把自己千户的爵位让给弟弟了,那时候,兄弟之间再无猜忌,这有多好啊。

朝鲁见毕力格心情稍有好转,接着说道:“毕力格,你现在要记住一点,一定要和杜君献搞清楚哈立德知道的一切。

今天殿下召见你二人,是因为殿下知道你们在鹰鹫堡做的非常好,殿下极是器重你二人。

因为你们做的比速浑察他们都要好,他们非但没有探听出任何消息,也没有抓到任何护教使者,而且他们也并不可靠,所以你知道的一切,切勿对他人提及。

今天的形势你也看到了,护教使者一事已经被八剌海和不花帖木儿他们知道了,用不了多久,大汗、阿里不哥和忽必烈都会知道这个秘密。

不瞒你说,就在殿下召见你的时候,我奉殿下之命以围剿不力的罪名已经将速浑察和塔木花处决了。”。

毕力格一听到自己的安答就这样被处决了,心中不觉一颤,朝鲁阴鸷地说道:“对于吃里扒外的鼠辈,殿下一向是不留任何情面的。

这二人早在来此地之前就投向了忽必烈,当初奉了抓捕护教使者密令的人,现在只剩你一人了,你切莫辜负了殿下的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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