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以后放规矩点儿,脑子就是用来多用的,别动不动就挥拳头,那是莽夫之勇,阿嘉都不会的!”

“哦!”

我回去了,回去就被辛可嘉臭骂了一顿,好歹我觉得君后教育人是讲大道理,辛可嘉直接就开骂了,他是越长大越暴躁了,仅限于对我啊,这次他还扬言要为我立个家法。

“质子是什么啊?”我岔开话题,成功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你见过周木白了?”

“你也知道他?”

“我去雨都待过一段时间,凡是去过雨都的人应该没有不知道他的!”

“那你见过他?”

“没有,我在雨都北城息兮堂,而他在西城桔画苑,这两处的渊源颇深,但是常日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往来!我对他也就仅限于知道。”

“这样啊,不过你还没回答我质子是什么!”

“质子啊,反正不是什么好身份的。”辛可嘉一边说一边给我摆出了一局棋,棋盘上只有正中央一颗白棋,其周围皆是黑压压一片。密密麻麻的黑棋围困着那一颗白棋,尤显它的孤寂无助。

辛可嘉说:“瞧,正中央那颗白棋就是质子!”

“那他是不是很无助的啊?!”我轻声喃喃,其实我不是个太富有同情心的人,但是我会莫名地想要心疼周木白。

辛可嘉走后,我把那颗白棋四周的黑棋一粒粒拿了下来,直到棋局上只剩下他一颗白棋,可那还是孤零零的。这就像是一局无解的题,我仿若在那颗孤零零的白子中看到了周木白,看到了他紧锁的眉梢。

因为周木白,只是因为周木白,我居然有点儿期盼去画殿了,尽管画殿里的那些仙女们各个都令我讨厌,尤其是那个陆香香,她还真向我宣战了,不比打架,打架她肯定打不过我,而且我断定,打架的话这些仙女没有一个单挑我可以赢的。

那天下课她特地走到了我跟前,三步之外。听说她自被我打了后每次进宫来都带有护卫,但尽管如此她却还是不敢靠近我,我颇有自豪感在。

“君子动口不动手,女子更得有女子的仪态,这里是画殿,咱们同在一个屋檐下修习,自该是比画技,每月月末画殿中的每个修习者都要交一幅画,玉先生会从中评选出三幅最好的在殿外展览。”

我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而后用拇指轻轻弹了一下小拇指指甲,这个声音都要比她的声音听来舒爽。

她鄙夷地瞅了一眼,忍着继续趾高气昂道:“香香不才一年中被展了十次,一年前刚入堂,第一幅画就有幸被展了,我也不说你能达到我这种境界了,毕竟你是新来的。这样吧,只要你这月能…”

我故意动静很大,“腾”地起身了,吓得她差点儿就退避三舍了。我笑笑:“不好意思啊,我没兴趣!”

“你是怕…怕输的吧?”

“我怕…怕…怕,好怕啊!”我学着她娇声结巴道。

“辛可茹,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她怒道。

“我爱吃什么酒就吃什么酒,爱画就画,想输就输,怎么了,你不乐意,不乐意你也认输啊!”我从靠近门口的桌上拿起一支墨还未干的笔朝她抛了过去,一阵杀猪似的尖叫声传来,守在殿外的侍卫蹭蹭冲了进去,出殿门我只感叹我的靶子真是越来越准了,这都怪韫威。

“你们,把她给我抓起来!”画殿里她的声音着实躁耳。

我是在回如家殿的路上被人劫住的,光天化日之下,我被人从后面敲晕了。

待到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感觉眼角隐约有一把明晃晃的刀,但是脑袋晕眩,我除了那把刀什么都看不到。我隐约感觉到了疼,感觉到了脸上黏糊糊的,还有血腥味。我梦见我倒在了血泊中,周身一片漆黑。

我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如家殿,脸上缠着什么,怪怪的,我第一眼看到的是辛可嘉。

“阿茹,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疼!”我不敢动,一动脸就抽搐得疼,好像是脸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伤疤,皮开肉绽的那种。

“阿茹乖,忍一忍就过去了,都是我不好,都是辛可嘉不好,如果我没逼你去画殿,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辛可嘉可自责了。

“发生…了什么?”我每说一句话,脸部的疼痛都多增一分,太难受了。

“宫中有歹人对你图谋不轨,韫威已经在查了,你别担心,一定能查出来的。还有,脸,脸…”

“脸?我…毁容?”我还是不说话了吧,太疼了。

“不,不会的,宫里有最好的医仙,一定可以治好的!”

我只在心里暗骂哪个乌龟王八蛋,要杀我那就干脆钻空子一刀了结我算了啊,干嘛还…留着我的一条命,不知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吗?等我好了,我非得要他生不如死。

我每多疼一下,我都想,我只是在用薄如纸的刀片在他身上写繁体字。韫仪来看我的时候,都心疼地哭了,她倒是特别善解人意:“阿茹,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治好你的脸的,就是治不好,你也不会嫁不出去的。你是在宫里生了这样的事的,就像是在我们家出了事,于情于理我们都该对你有交代的!”

“那我要是毁容了,韫威还能认我这个太子妃吗?”这是数天后我说话不疼了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我修养这么些天,他都不来看我一下,还对我负责,拉倒的吧!”

“殿下在忙于你的案子,他这些日子除了这个其他什么都没做的!”韫仪替他解释了一下,不过其实他来不来看我,有没有在忙我的事,我内心都没啥大波动。

“那…有没有找到幕后真凶啊?”相较之下,我更想找到那个算计我的乌龟王八蛋。

“嫌犯是陆香香,她已经被监禁起来了。只是歹徒在被抓的时候就已经服毒身亡了,死无对证!”

“陆香香说什么?”我问道。

“她不承认,那名歹徒的确是她带进宫的侍卫的装束,她带进宫的五个侍卫中也确实是少了一人的,但是其他四个侍卫都否认死者是他们一行的!”

“好奇怪啊!”

“她带的侍卫都是陆府的精英死士,要统一好他们的口径也不难,现在生了这种事,他们护主心切,也只能否认了。不管怎样,你同她也的确是起了冲突的,她怀恨在心也是事实,并且为了防一个你,她也无需大动干戈地带这么多人,还是精英死士,这点儿太可疑了!”

“女人太可怕了!”

“阿茹,现在没有证据,他们又都打死不承认的,并且她还是左丞的嫡长女,如果她没能…你也别觉得太委屈!”

“韫威还在审案的吗?”

“嗯!”

“我们去看看吧!”

“现在吗?可是你的伤?”

“不碍事,丑就丑呗,你会因为我丑就不跟我要好了吗?”

“当然不会了!”

“这就对了嘛,现在正是检验真情的时刻!”

“你还真是看得开!”她笑了,“不过也没事的,我问过医仙的,可能会久一点儿,但是悉心照料的话是不会留疤的!”

“那得多久?”

“三年五载的吧!”

“啊?那么久?我的大好青春!”我仰天长叹,“辛可嘉也在吗?”

“嗯,阿嘉在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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