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枢得了准话,立刻就带着长随岳安甩开袖子去了李程洵点名的丙字二十三号,果然不出所料,简直一个脏乱差。
随处可见的蟑螂鼠疫,就是地上的稻草也是经年潮湿。
“这牢房不是专门有人打扫吗?这里这么差这么多?”
就是秦枢也难免遮掩一下鼻子,气味实在是难奈呀。
岳安闻言,看了一眼旁边抹着汗、手脚发麻的牢头,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将他挡住一半,“回爷,这不是经费人员有限,下面的人也是很难办。”
牢头在一旁点头,是不是向岳安投以感激的眼神。
“大人,是属下的失误,小的马上就派人收拾,以后一定好好督促。”牢头面露愧色,一脸正视到自己错误的觉悟。
秦枢脸色好看了许多,“没什么,下次注意。”
“谢大人宽容。”
京兆尹看着丙子号牢房的狼藉,心头在滴血。
“调配些人手将这里打扫干净,周围牢里放心安分守己的人,像是那多嘴多舌面露凶残的又多远就挪多远吧。”
牢头认真的记得,很是殷勤,“那么大人这丙字二十三号要不要按照世子现在的规格置办?”
秦枢想了一下,刚才瞟了一眼,虽让用具只是放了一套,但那瓷釉的光泽看着就知道并非凡品。还有那副太宗曾用过的暖玉棋牌,精致中透着亘古、厚重,居然被两个小儿来拿狱中玩乐,可见天家的宠爱。
秦枢揉揉背摧残几日的脑袋,“岳安啊,去那老爷的体己,”然后十分的心痛地捂住胸口,“都拿出来吧。”
“啊?”
“先去康庄大街的木缘坊买上一套雅致的用具,再去锦绣庄买床被子,一定要又贵又好,你若是看不出好歹,就直说是给贵人用的。这些大概就要四五百两吧。”
岳安已经吓傻了,什么人家,买个桌子买床被子花出去四五百两,这是要去抢吗!他在老爷什么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得了青睐,一个月涨到了二两银子。
如今一看,自己连床被子都比不上。
岳安已经无法说话了,看样子好几个月他都不可能同爷去畅春园听曲了。
“蜜芳斋的点心,以后每日一早打发个机灵的去买,换着花样买,瞧着若是世子喜欢,下回就在多买些。还有太白楼的酒宴,三顿都给那位爷供上,不,帝都有名的酒楼都订上,换着新鲜花样给世子送,还有……”
岳安觉得自己的嘴巴已经闭合不了了,太白楼是什么地儿,帝都三大酒楼之一,富贵云集,随便一桌的席面就要四五十两银子,老爷怎么有这么多私房钱?
不行,有再多的私房钱也不能这么用啊,他的拯救一下自家老爷的小金库。
“那个老爷,好像县主每日都来给世子送饭菜,其实咱们可以……”
岳安还没有说完,就被秦枢打断。
“你不懂,你不懂,世子可以不吃,但是我们不能不送。”秦枢捧着心脏的手就没放下来过,“县主就是好,人美心善,每天来来看望世子,还特地准备饭食,应该是就是怕我们为难。世子是有些难伺候,但是也还好,县主真的太善良太体贴了,京中的人怎么能只看表面呢!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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