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后厨终于慌张起来,一个抬起头来喊道:“小公主,我们冤枉啊,那天我们听他说已经得到了申后娘娘的许可,这才放心去买了鲫鱼来做。他还特意嘱咐我们一定要给申后娘娘也送一份过去,我们这才深信不疑……”
千问抬手安抚御厨,继续道:“我知道这跟御厨无关,但是后面奇怪的事情来了。慕贤居的年妃突然就冒冒失失闯进了珍明殿!”
看了看下面脸色诡异的诸位妃子,千问露出好笑的表情:“这宫里谁都知道,年妃出身边境的沙罗国,算是番外进贡的美女,平日性子直来直去,是个完全没有心机的女人。可奇怪的是宫里面那么多有心人,却唯独她站了出来,在那么一个敏感的时刻,鬼使神差地来皇后娘娘的宫里转了一圈儿,然后,娘娘就中毒了。”
幽王听得眉头紧紧皱起,沉声道:“小丫头,你的意思是……年妃不过是被人利用的傻瓜,主谋另有人在?”
千问微笑:“显而易见。两位御厨交代了那人的名字,请恕我在这里先拿个架子,暂时不说那人的名字。那人走后,年妃的侍女非儿却假托有事,主动找来了天子您的贴身下人亥陶。”
幽王眉毛一轩,缓缓转头看了一眼亥陶:“怎么,连你也掺和进来了?”
亥陶急忙跪下:“禀天子,小的是接到了非儿的邀请,但是我并没有参与任何事情。非儿姑娘在光明正大之处交给了卑职一个香囊,说是年妃亲手为您做的,卑职已经转交给了天子您。”
幽王点点头:“是有此事。”转头看向千问,“小丫头,这又跟事情有什么关系?”
千问道:“看起来没关系,其实却是有意为之。在非儿与亥陶谈话的时候,恰好蔡女官被年妃召唤,路经此地看到了那一幕。”
“那又如何?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幽王冷笑。
“可是接下来,亥陶,你是不是该自己解释一下,这件事的前一天,你为何偷偷去见了已死的朱女官?”千问看向跪在地面上的亥陶。
亥陶身体立刻颤抖起来,筛糠一样哆嗦不止,脸色也变得煞白。猛的跪在地上拼命磕头,脑袋在石面上嘣嘣作响。
“天子饶命,卑职有罪!”
幽王的脸一点点阴沉下来,冷冷看着亥陶,话里面带着寒气:“你做了什么,给孤老老实实交代出来!”
亥陶在地上砰砰磕头,却很快泪流满面,哽咽着对幽王道:“天子恕罪,我与朱女官并不是私下偷偷相识,而是自小长大的青梅竹马。当初入宫,我们两个也是一同。因为背井离乡,我们两人彼此之间颇多照应,一来二去便生了感情。卑职怕天子责怪,一直不敢将此事声张出来。那一天我去找她,正是因为心中想念……”
想不到一次审问竟然套出了这么多,私下里潜藏的事情。幽王脸上不好看,却强忍着没有发作出来,只冷冷的对亥陶道:“哼,过后在跟你计较。”
这时候终于有妃子忍不住问道:“申国小公主,你说了这么多无关紧要的题外话究竟想做什么?还不如直接了当的说出来,大家也好听明白。”
“对呀对呀!我们也都忙着呢,哪有时间在这里听某些人讲故事。”
也有些妃子开始冷嘲热讽,毕竟事情跟他们全没有关系,说起话来也是有恃无恐。
千问淡淡道:“各位娘娘稍安勿躁,有人敢无视天子的威仪在后宫里面兴风作浪,说不定哪天浪花就拍在了你身上。这是不但皇后娘娘不开心,天子也很恼火。听一听总不会有坏处。”
拿天子的架势一压,场子里面顿时又安静下来。
千问见起了效果,立刻看着松了一口气的亥陶说道:“这两次看似偶然的事情却恰巧被同一人看到,亥陶你说自己只是想念朱女官,可我非常好奇,为何见面之后朱女官却做了一件让人感到非常奇怪的事情?”
亥陶身体剧震,却淡定的看着千问:“小公主,卑职不明白你的意思。”
“把人带上来吧。”千问招了招手。
立刻有金甲侍卫带着年妃的侍女非儿来到了场中。非儿面色惶恐,看到天子,皇后和诸位娘娘都在,忍不住颤抖起来。
亥陶脸色倏然变化,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显然心里正在激烈翻腾,忍不住,突然大声喊道:“非儿,我劝你不要信口雌黄,有什么说什么,没什么就不要乱说!”
非儿娇躯一震,抬眼看了一下亥陶,见他脸色狰狞,反而放心的露出了一抹冷笑,躬身跪在地上:“奴婢见过天子、帝后,见过小公主和各位娘娘。”
幽王扭头淡然看了一眼亥陶:“你怕什么?何必威胁别人,假如你真的没有过错,孤在这里谁敢冤枉你?”
亥陶脸色红白相间,嗓音变得嘶哑:“天……天子赎罪,那非儿是个不懂礼数整天爱胡言乱语的奴婢,说出来的话不一定能够相信……”
“嘿嘿,亥陶啊亥陶,你真是翻脸不认人,我到今日才真正认清了你的面目!”非儿突然露出伤心至极的面孔,咬牙切齿道,“以前你抱着我说的那些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原来不过是随口说说。”
霍地抬起头看着幽王和申后,非儿大声道:“天子,娘娘,接下来我说的话句句实言,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伸手指着亥陶,非儿全然一副看负心人的脸色:“这个亥陶,依仗自己是天子的宠臣,经常来往后宫,私下里挑逗勾引各宫的侍女,女官,甚至有些妃子娘娘都没能逃脱他的诱惑。霍乱后宫倒行逆施坑害不屈服于他的女子,不知多少人毁在他的手中。”
“那朱女官是他的青梅竹马?这话说得真是恶心!那天他把我强抱上床蹂躏我的时候,嘴里面还在骂骂咧咧说着报复朱女官的事情。说那朱女官出身卑贱却胆敢誓死反抗,说什么也不能让她活着说出自己的事情。”
话说到这里,已经是天崩地裂一般的大震撼,幽王震怒的站起来,一脚将亥陶踹翻在地,怒斥道:“好你个狗贼,胆敢如此!”
亥陶吓得亡魂大冒,翻身爬起就拼命磕头,尖声大叫道:“冤枉,是非儿在含血喷人,卑职尽心尽力侍奉天子,怎么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非儿霍地看向蔡女官,厉声喝道:“你还要沉默吗?这时候再不说,你永远都是他发泄的工具!”
蔡女官娇躯颤抖了片刻,霎时泪流满面,原本柔顺的脸上慢慢出现了恨意:“亥陶,当初你对我说只会专心待我一人,后来却将魔爪伸向了我身边的其他人。一个一个都逃脱不了你的设计,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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