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没来由的一疼,宜臼叹息一声,将自己的袖子撸起来,露出了一排清晰的牙印。
“千问啊千问,我本以为三年的时间可以消减我对你的思念,谁想到这思念却越加深厚,直到刻骨铭心。既然你来了,这次说什么我也不会再让你离开。”
霍地披挂上马,大喝道:“既然你有求于我,那我也跟你提一个条件。去救千问可以,但以后你再也不许阻拦在我两人之间。不管千问接受不接受我,你都不允许从中作梗。”
莫离痛快点头:“小公主感情的事本来就不是我一个下人可以管的,我只负责她的安慰,其他一概不理。”
“好,那我也给你一个承诺,我会把一个完完整整的千问带回到你的眼前!”说罢两腿猛夹马肚,右手回身拍在马屁股上,“驾!”
看着宜臼太子迅速远去的身影,莫离黯然低下了头:“小公主,请原谅莫离,我实在是没有了办法……”
幽深昏暗的牢狱之中,阴湿的潮气带着腐朽腥臭的味道一阵阵冲进千问的鼻中。
关在这里已经两天了。这期间千问经受了很多种折磨。
噗噗噗——
少女一脸阴狠的拿着一根细针在千问的身上扎着。每一针都要下去半寸,正巧是人皮肤中最疼的深度。
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千问身体上多了不下上百个针眼。但是自始至终千问都没有动一动表情,就像针并不是扎在他的身上一样。
“疼就喊出来呀,想哭就哭出来呀。这样才会让我觉得有意思,这个游戏我才会觉得好玩儿。已经两天了,你还是这样强忍着,以为我就会放过你吗?”少女嘻嘻笑着,手上依旧不停,看着血水从千问的身上缓缓流出来,再慢慢结成红色的疤点,一种残忍的快意从她的脸上慢慢绽放出来。
千问眼神柔和,看着少女,没有丝毫的惧意:“这样的苦楚相对于以前我的生活,根本就是稀松平常。我每日都会穿过无数的荆棘去山上砍柴,回来后身上总是会扎着许许多多的尖刺,有些有毒,有些人还带着倒刺,晚上躺在床上,把荆棘一根根拔出来,有一些伤口会酸麻得让皮肤流脓,有一些却会带出肉来,一次又一次,那种感觉,慢慢让我的痛觉变得麻木,除了心还会有知觉,身体早已经麻木了。”
宜芝嘿嘿笑起来,清纯的脸庞上满带着阴阴的冷漠,随手将细针弹到了一旁,聊无趣味的说:“你这人真是无聊,说这么多话也没有配合过我一次。既然这样,我就用对付女人最有效的办法来对付你吧。”
说罢又取出了一把牛角尖刀,拿在手里把玩着,另一只手在千问绝美的脸庞上来回抚摸,嘴巴里面啧啧的称赞着:“瞧瞧这一张美绝人寰的脸庞,真是让人怦然心动,哪个男人看到你能无动于衷?这样的脸历来都是红颜祸水,会让男人疯狂,让女人嫉妒,让江山社稷都在这张脸下动摇颤抖。可是落到了我的手中,我怎么会让它重新出现在人的面前?”
牛耳尖刀慢慢靠近了千问的脸庞,锋利的气息带着丝丝寒意,让吹弹欲破的脸隐隐感觉到了割裂般的疼痛。
“害怕吗?你可以哭了,快点挣扎,这是你最大的本钱,你玩弄男人的工具,快点跪在我面前哀求,让我在你脸上少划上几道……”宜芝公主话语里充满了得意,没有任何女人能够抵挡这种恐惧,这是她信心的来由。
千问幽幽一叹,星眸带着复杂,恐惧不是没有,更多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慨:“我的确有点害怕,并非担心自己容貌损毁,而是怕自己亲人伤心痛苦。拥有什么容貌不是我自己决定,它给我带来什么也并非我心中所愿。这张脸曾差点让我的养父被强人所伤,也曾带来诸多的困扰。对我来说,容貌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就算变成丑八怪,或许会有失落,也或许反而让我能够安心生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自己无法处置,就听凭命运的安排吧……”
说吧罢缓缓合上了绝美的眸子,似乎完全不害怕宜芝的恐吓。
宜芝公主脸上出现了难以抑制的愤怒,这样的人是她第一次遇到。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无所谓,一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的少女,居然有着看破世情的心态,让他满怀期待的雀跃内心完全得不到满足。
这样还有什么意思?岂不是等于在戏耍一具尸体!宜芝公主有些恼羞成怒,猛的一巴掌扇在千问的脸上,布满了阴霾的脸上浮现狠戾的神色,看着千万俏脸上慢慢浮现的五个指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不惧生死是吗?无谓荣辱是吗?你果然是个难缠的人物。但是不要紧,本公主最喜欢的就是挑战,我要找到你最在乎的人和最在乎的事,然后在你面前亲手把在乎的人和事物毁掉,我一定要在你脸上看到绝望!!!”
叮当,愤怒地将牛耳尖刀丢在地上,宜芝公主嘿嘿阴笑道:“我把针和刀都留给你,如果你想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我可是给你留下了机会哟。”
说罢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有些嫌恶的捏了捏鼻子:“这地方太臭了,本公主根本待不了多久。你现在这里待着吧,把你一个香香的美美的公主,先变成一个臭臭的家伙。”
急促的马蹄声从头顶上方传来,随后是紧急的勒马声,和自己布置在外面的侍卫发出的痛苦的哀嚎。
宜芝公主脸色一变,正想大声叫骂,牢狱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狠狠踹开,牢门轰然破碎,一道英挺的身影赫然出现在门口。
宜臼身着金色铠甲,满怀怒气威风凌凌的出现在牢狱的门口。定睛往里一看,立刻从心底深处生出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天怒火,狂吼一声:“宜芝贱婢,竟敢如此虐待千问,看我不杀了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拔出剑,宜臼怒火万丈的直冲进来,脸上青筋暴露,目眦欲裂,雷霆一般的怒火已经让他的脸变得扭曲狰狞,带着魔王般的气势大步而来。
宜芝何曾见过哥哥发出如此大的怒火,顿时吓得心中一颤。这宫中她谁也不惧,唯独害怕这个性情果狠的哥哥。当即倒退了一步,回头看了一眼闭目不动的千问,脸上现出一丝慌乱,大叫道:“太子哥哥,你要做什么?我可是你的亲妹妹!”
“如此恶毒心肠,以杀人为乐,为乱后宫,我向来不认同你这个妹妹。但是你始终没有惹到我的头上,我尚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今竟连千问都要迫害,我如何能容得了你?”
宜臼怒声呵斥,赶上来一巴掌狠狠抽在宜芝脸上,巨大的力量将她直接抽得原地打了个转,狠狠坠在地上,半边脸登时肿得小山一般。
宜臼动手,宜芝反而不再害怕,捂着脸坐起来,抓起地上的牛耳尖刀,猛地扑到了千问的身边,刀尖顶在了她的喉咙处,脸上阴毒毕现:“哈哈哈,我亲爱的哥哥。原来你也是这个妖女的裙下之臣,那真是太好了,妹妹我正发愁找不到乐子。你敢杀我吗?我却是敢杀她的,别跟我说会不会造成诸侯的叛逆,我不在乎。你抽了我一巴掌,我就要给她一刀,如果你在乎她,就替她挨那一刀,我倒要看看这个什么都无所谓的千问公主是不是也会无动于衷。”
“你……我姬家在会生出你这种丧心病狂的毒妇!”宜臼怒声斥骂,“你不怕我禀告天子,将你的事情公诸于众吗?”
“随便,咯咯咯,那种事情我才不在乎。你能杀人,为何我就不能?我数三个数,刚才我挨的那一巴掌总要有人偿还过来。要么我扎她一刀,要么你自刺一刀,亲爱的哥哥,我等着你的选择。”
宜芝的脸上出现了兴奋的神色,两只眼睛在千问和宜臼之间来回逡巡,仿佛极为享受这种掌控了别人一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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