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博雅冷冷看着黄佳宁,淡淡说道:“你给我听着,也给我记住了,薛宜的婚事,只有姓薛的能说了算,两姓旁人,能说的了什么。”
“可是”黄佳宁心想,薛宜家里的亲人都死光了,本就应该由着雷家做主,她要嫁谁,也不是你一个半道上杀出来的男孩子说了算的,虽然你身份尊贵些,但也不该干扰人家家室。
可是这样的话,黄佳宁想想还是不要说的好,哪个女孩子愿意在男孩子面前说这些婚嫁的,岂不是显得自己不规矩么,于是她乖巧的点点头:“学生知道了,薛先生说的对。”
薛宜目送黄佳宁远走,心道这人也真是能屈能伸,知道分寸的很啊。
薛博雅见薛宜失落的样子,觉得她是受了委屈,拉着她就走。
薛宜大惊:“薛公子,你做什么,你拉着我叫人看见了不好。”
薛博雅脸色森寒,一面拉着她走一面道:“这里人多眼杂,不好说话。”
等到了无人处,薛博雅怒气冲冲的放开薛宜:“你受了委屈,为什么不说?”
薛宜愣了愣:“我说什么,同谁说?”
薛博雅道:“说黄佳宁欺负你,同我说。”
薛宜笑了:“同你说,你是什么人,我连你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薛公子,你是想要我跟戏文里的小姐一样,糟了劫难,遇见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就朝人诉苦,然后你为我打场架,我跟着你私奔吗?”
她冷笑一声:“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你也帮不了我,我薛宜生来就不是浪迹天下居于人下的命,我今日蛰伏,乃是为了他日。”
薛博雅大吃一惊,可是薛宜说的全对,如今的情势,他还真帮不了薛宜。
“我说了我叫薛博雅。”薛博雅低声说道,显然底气不是很足。
薛宜有些不耐烦他这样,慢悠悠说道:“薛博雅这名字是的小字,京城里姓薛的有头有脸的,哪个不知道,谁还敢用这个名字。”
薛博雅哑然,他死不怕开水烫的又道:“那我也跟他们说过,我叫薛子佩,天下第一神童薛子佩。”
薛宜苦笑一声:“薛公子,你不可能是薛子佩。”
薛博雅道:“我怎么不是薛子佩,他们都信了。”他自认薛子佩是同自己年龄上是完全对得上的,他们本就是同年,都姓薛,传说薛子佩也写的一手好字,说不定薛子佩写的还没有自己好
薛宜淡淡的笑了,她抬眉看着薛博雅,脸上挂起来一个看好戏一样的笑容,她说:“你难道不知道吗,薛子佩有肺疾。”
薛博雅大惊,几乎跳了起来:“什么,他有肺疾?我怎么不知道!”
薛宜低声叹了口气,抱着琴往更加幽静处走,薛博雅着急起来,追上她:“你给我说说,薛子佩怎么就有肺疾了,我从前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薛宜无奈的笑笑,这个大家公子还真是好玩,说自己从京城来的,竟然对京城里的事情这样陌生,不过她看着薛博雅着急的模样,心里头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忧伤起来。
薛博雅着急的时候眉头蹙得,近看起来有些可爱的稚气,他睫毛很长,眨着眼睛着急的样子看起来简直俊秀无双。
如果可能,薛宜其实挺喜欢同这个人在一起的,这人虽然神秘,但是通身都透着不可思议的干净澄澈。
可是,她就要走了!
想到这里,薛宜突然想同薛博雅说说话。
于是她放慢了步子,续续的同薛博雅说起话来。
“你们都当天家富贵,却不知道就算是皇族,也是有高低贵贱的,当年天下大乱,薛氏一族起兵挣天下,薛家子弟凋零过半,登基之后,薛家的旁支也有不少封了王的。”
薛博雅点头:“这个我知道,当今大理寺的少卿薛子青,就是的堂弟,年轻有为的很,给他加官进爵,还封了他一块不小的地。”
薛宜笑了笑,薛子青的父亲跟着一起打天下,立下不小的战功,可惜天下刚刚一统没几年,却得了重病去了,自然厚待他的儿子。
“可是这薛将军也就只有一个嫡长子薛子青,至于薛子佩么,他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薛将军在行军途中遇上的军妓生的儿子,夫人仁厚,把他母子收留在家里,当初薛将军根本就没想过留他们母子的性命!”
薛博雅惊呼:“啊?”
薛宜苦笑一声:“薛将军的夫人是河东大族谢家的女儿,薛将军压根就不会留他们母子的命。他准备暗地里在夫人发现之前除去这对母子。”
薛博雅脸色大变,似乎受了极大的打击,大叫起来:“简直。”
薛宜扑哧一声笑了,继续说道:“更的在后面呢,后来夫人命人救下了这母子,还把他们母子收留在府中,对薛子佩也是十分的好,薛将军一度很感激夫人。”
薛博雅不知道说什么好。
谁知道薛宜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后来薛家的势力渐渐壮大,谢家不再那么不可一世,夫人这谢家旁支的女儿也就不那么重要了,而将军渐渐的同那随身的军妓朝夕相处,竟然生出了真情,眼见着天下将要安定,薛将军竟然想要把那军妓扶正,逼死了夫人。”
薛博雅这回神色十分的精彩,他看着薛宜明艳淡然的脸,不知自己该作何反应,这个薛将军简直是个奇葩,自己同样身为男人,都感到无地自容。
薛宜看着他的窘态,笑出了声音:“后来的事情就是天下皆知了,薛将军命实在是不好,夫人死后没多久,他刚准备把那军妓扶正,突然就病死了,薛家大公子那时候才20岁,年轻气盛,在父亲死后直接把军妓给打死了。”
薛博雅惨败了脸色,垂头丧气道:“我一直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故事,想来薛子佩过的也十分的不容易。”
薛宜苦笑:“自然是不容易,他本就是庶出都嫌抬举的军妓所生,他家中一应都是事宜长兄说了算,可是他同薛子青又互相是杀母仇人,你说,他的日子能好过吗。”
“真是可怜。”薛博雅长叹一声。
薛宜笑了:“你叹个什么气?嫌自己假冒他人没挑好对象?”
薛博雅摇头:“我是叹我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薛宜大惊:“你也是庶出的?”可是这人看着一点都不像,。
薛博雅闷声摇摇头。
薛宜笑了:“我看也是,你一看就不是庶出的孩子。”
薛博雅来了兴致,双目认真的看着薛宜:“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薛宜笑了笑,有些凉薄的道:“大凡庶出的,眉眼总是带着些低眉顺眼的意思,怎么着也上不了台面的感觉,你这家伙哪里是上不了台面,你是太上的了台面了,你好像天生就是来让别人上不了台面的。”
薛博雅难得听到薛宜夸奖自己,脸色微微发红,他眼角眉梢都带着开心的笑。他生的好看,这一笑起来,更是色如春晓之花,整个人都光彩照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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