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刚刚动念,那块泛着恶臭的破布就又塞了回来。也不管在地上蠕动的歹徒,伏波站起身。既然有人守着,长时间听不到屋里的动静,说不定会进来查看,得先解决掉。那人身高和体型都远胜自己,就凭她现在的身体状态,硬拼是不行的。
低头看了看被扯破的长袍,和那发育不算很好,但已能看出曲线的身体,伏波突然扯了扯嘴角。伸手拨乱长发,扯开衣襟,垂下宽大的袖口,把手中短刃遮了起来,吸了口气,她快步向大门冲去。
“哐当”一声,门板被撞开了,外面守着的汉子猛地转过身,就见一个披头散发,衣襟大开的女子冲了出来。一身白花花的皮肉让那汉子喉头一紧,旋即笑了出来。原来疤爷不愿在外面办事,非得拖进屋里,是怕看不住人?这不是便宜了他嘛!于是这人毫不犹豫伸长了胳膊,拦住了对方去路。这下挡的刚好,正正投怀送抱。
然而下一刻,他的笑凝在了唇上。撞进怀里的,并非是温温软软的身子,而是一把短刀。刀锋穿过肋骨,直直插在了心口。都不用第二下,那人身形一晃,就要向后倒去,然而一双手赶在了前面,自他腋下穿过,扣在了肩头,撑住了无力软倒的身体。
伏波只觉膝盖一沉,勉强撑住了双腿,拖着那人的尸体向屋内退去。
躺在地上,王疤儿根本看不到身后,只听到了开门和关门的动静。难道那女人出去了,为何没人阻拦?难不成还能偷偷溜走?他是被阴了,守在门外的小子可不会这么糊涂啊!
正想着,沉重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就见那女子拖着个东西回来,摔在了他面前。王疤儿也顾不得痛了,两眼瞪得宛若铜铃,见鬼一样的看向眼前,那不是看门的铁柱又是谁?怎么毫无声息的就胸前染血,两眼反白,死了个干净?
别说是个女人,就算是他,也不可能这么快杀掉个壮汉。偏偏方才那女子还哭个不停,打骂都不敢还手,怎地突然就跟换了个人似得?
身上抖个不停,王疤儿偷眼望去。屋中油灯昏暗,那女子的身影似随着烛火摇曳,颈子上一圈青紫,唇色煞白,一双小手还往下淌着血。他突然生出个念头,这还是人吗?难不成他刚刚已经把人掐死了,冒出了个复仇的厉鬼?
这念头顿时让王疤儿打了个哆嗦,连都隐隐有了潮意。
伏波可不在乎歹徒的想法,刚刚偷袭那一下子虽然成功了,却也耗尽了她的体力。如今真是又累又渴,身上酸痛,连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了。
扔下尸体,她走到了桌边,拿起竹筒晃了晃,听到有水响,立刻拔了塞子喝了几口。水不是新鲜的,但是好歹能够解渴。喝完水,伏波坐在木凳上喘了口气,再次打量起四周。
这不太对,真的不对。之前只是觉得古怪,但是现在仔细想想,这间屋中的摆设未免也太缺乏现代气息了。别说手机、对讲机,连船员必备的书籍或是收音机都没有,这可是海上,有几个人能耐得住与世隔绝的寂寞?照明用的也不是电,而是烛光微弱的油灯,装水的是竹筒而不是保温水壶。还有这些人的着装,不论是之前抓到的,还是刚刚杀掉的,都留着发髻,穿着古早的褂子和草鞋,简直和她所知的世界格格不入。
伏波低下了头,再次打量起了身上残破的衣衫。她本以为这是条裙子,然而现在想想,倒更像古代男人们穿的长衫。连身体都换了,还有什么不能换?她现在到底身处何处?
伏波咬了咬牙,重新起身,走到了犯人面前。再次把塞嘴的布扯了出来,她直截了当问道:“现在是哪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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