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或鼍,又叫猪婆龙,土龙,其实就是鳄鱼的一种。

陆渐离走南闯北,见识广博,自是各种称呼都了解,可这里地处南北交界,稍偏向南方一些,认识不同,故而采用了当地的叫法。

“蛟?”众猎龙人眉头暗锁:“可有说道?”

陆渐离点了点头,解释道:“蛟喜居河滩、湖泊、沼泽及丘陵山涧的滩地,这些地方长满了芦苇、灌丛或翠竹,既便于隐蔽,又便于捕捉食物,毒沼丛林的环境与此相仿,此为其一。

它们在水和泥沼中游动灵活而敏捷,寻常人追之不上,与诸位描述的情况相似,此为其二。

蛟善泅,且能在水中憋气数个时辰,我观开临水道四通八达,却每每汇于城外三里,最后流经毒沼丛林。

依我之见,若那龙兽本体为蛟,必然会借助水路潜入开临,四处为祸而不被人察觉。”

“我明白了!”

一人恍然大悟,接过话说道:“蛟从水道入开临,水道四通八达,它自然哪里都可去得,故而能避开所有埋伏进城作乱,且来去无踪

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先入为主,将它想的过于神秘和强大,飞天遁地无所不能,而今听君一席话,却是明白钻了牛角尖,原来答案就这么简单。”

“正是此理。”

陆渐离颔首,却又道:“不过,这只是我的无端猜测,龙兽本体究竟为何尚且需要我等去查验,万不可草率行事。”

陆渐离为人谦虚谨慎,行事老成持重,屋内一众猎龙人皆表敬佩。

片刻后,只见为首的猎龙人轻拍了一下桌案,决意道:“虽是猜测,可仍不失为一个好方向,兼且兄台言之有物,我以为可以一试。”

顿了顿,他又道:“猎龙兹事体大,我明日一早就上禀县令老爷,待他做个定夺,我等也早做准备,多备些用得上的器物,免得到时慌了手脚。”

众人纷纷称是。

接着,为首的猎龙人似想起了什么,猛一拍脑门,起身对陆渐离抱拳行礼道:“说了这么多,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在下枫叶谷张泉升,一星猎龙人,擅符咒。”

“在下落马村曹橼,同为一星猎龙人,擅拳脚。”

“在下湖县张汉民,一星猎龙人,擅阵。”

“民女吹雪堡穆晴,一星猎龙人,擅器。”

“在下建康城付展年,一品猎龙人!擅法印。”

说话间,屋内一众猎龙人自我介绍了起来,但在众人之中,有一人的语气带着几分自得,且介绍的内容也与旁人迥异。

陆渐离听到最后一人的介绍,瞥去一眼,见是此前言说能将龙兽大卸八块之人,心中暗道一声果然,却是没有多余的表示,起身抱拳还礼道:“在下陆渐离,一星猎龙人,目前游历四方,居无定所,阵、器、符、法、拳脚皆有涉猎,博而不精,倒是教诸位兄台见笑了。”

众人倒是笑了,却非见笑。

陆渐离与众猎龙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离开时已是华灯初上。

暂别众人,看着漆黑的夜幕,耳中听着万家灯火照耀下的街市里传来的嘈杂声,陆渐离面色微白,似是终于想起了什么,暗道一声“糟糕”!

梧桐书院是开临县城的一座小书院,也是唯一一座。

它的对面是一条长街,朱门绿柱,姹紫嫣红。

白日里,这条街的门扉紧闭,不见来人,清冷的厉害,可一到了夜里,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大红门外,隔着街十几步的牌楼下,陆锦年倚着楼柱子,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楼上楼下花枝招展的姑娘,喉结一上一下,吞咽着口水。

他已经看了好一会儿了,仍觉看不够,这里的女子就仿佛有神力一般,让他恨不得把眼睛长在她们白嫩嫩的肌肤上。

少年火旺,血气方刚,遇神女,流连驻足,此乃人之常情。

只是一旁的王麻子看不懂了,他一路跟着陆锦年,自是知道陆锦年口袋里揣着不少银钱的,想喝花酒应该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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