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奇怪的信件
1998年七月到八月的某一天,我刚刚满18岁后的三个月。我记不清具体的日子,只记得那是暑假假期。
当然,假期与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了,因为我已经辍学一年多了,这一年多来,我先是在辍学以后养过四个月鸭子,因为我读过一个学期的畜牧养殖,自信满满的以为可以靠养殖勤劳致富,结果很悲哀,我把家里刚刚摆脱饥荒没几年,父母辛劳耕作存满的粮仓撒完了,而卖一百多只鸭子的钱,还不足以弥补鸭苗的钱。大败而后的我随着村里的两个堂兄去莞城纸箱厂打过八个月工,虽然这八个月的流水线苦日子让我在吃尽了苦难以后发誓以后一定要出人头地,但是我也没有存下哪怕一分钱的存款来用于复学,这真的应了我那几个条件稍微好一点的富亲戚咬牙切齿的话:恨其不志,怒其不争。
回乡以后,我着实荒唐了几个月时间,我学着古惑仔跟着镇上的几个大哥极人物整天惹是生非,打架斗殴。我还跟着村里的几个富家少爷夜夜在村道上鬼哭狼嚎,唱着青藏高原最后一段高音嘶吼吓人。我更学着他们抽烟喝酒,点田间地头的草垛开篝火晚会。
读者诸君,看到此处,你们一定看出我是个人嫌狗憎的少年。事实上,我比人嫌狗憎还要严重,我没有我的朋友胜的当村委会干部的阿嗲,更没有平玉树临风的外貌和做木材生意的阿嗲。我的父母,几乎一辈子没干过任何能赚钱的生意,更舍不得离开三亩责任田出去打工改善家里的经济状况,他们的收入来源,几乎是常年帮别人锯木材背木材打零工,他们的贫穷,没有让我们三兄妹继续学业,能让我读半年职业高中,已经是砸锅卖铁的付出。
我不知道是因为我们家太穷,经常忍饥挨饿营养不良的缘故,还是我母亲的遗传,我和我哥的个子在长到一米六五以后,就停止了生长。而我的两个叔叔,三个堂兄弟的身高,都是一米七五往上。
最令我悲催的是我的外貌,我虽然远看还算皮肤白净,五官端正,但近看就会发现,我的鼻子两侧有十几颗淡淡的雀斑,我在第一次照镜子发现了以后,一度气恼的想用刀子把脸皮戳破,因为我宁愿留下十几个疤痕,也不愿意别人在我背后称呼我为麻子。但还有更让我发狂的缺陷,那就是我三岁时走路摔跤,下巴磕碰到刀口朝上的厚背砍柴刀上,这给我的下巴留下来近三厘米长的一条带着弯曲的疤痕。
事实上,在六年级之前,在我根本没感觉到相貌对一个男孩子有多重要的时候,我的成绩是全年级第一的,虽然那只是个一个年级只有三十几个人的村小小学校。但我那段时间自我感觉真的挺好,我可以读三遍背诵一篇课文,我可以边放牛边预习数学新知识,我更可以花半个小时时间写出一篇让老师贴在墙上的范文作文。
但去了镇上读书,第一次被调皮的孩子喊我麻子,我和他打的不可开交后,我第一次照了镜子,我就像吹足了气的皮球,被人用钢针扎破了。从此,我害怕见人,我害怕出风头,我害怕任何人的表扬和批评。
这让我形成了独特的异于常人的性格,一种十分矛盾复杂的性格。我不屑言辞,又老是看不惯那些没深度的多嘴多舌的风云人物我总是活在光明和黑暗的中间地带,我总是留着长头发,用四六分掩盖住我忧郁的眼睛我总是让我的成绩处于不被老师批评和发奖状表扬的位置我总是处于呆滞老实和调皮捣蛋之间我看似平和温顺的外表下,是一颗暴躁的,凶狠的心。
我在中心小学一年,初中三年的时间里,几乎没和任何一位女生说过一句话,但我竟然异想天开的暗恋我们村一个村花级别的女生。我是一个心比天高,命运却比纸薄的男孩子。所以,在读书的梦破碎以后,前途迷茫的我有足够荒唐的理由,来做所有的人都不可思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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