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乘风淡然一撇身后众人,他们当中不是名动一方的江湖豪杰就是食君俸禄朝廷武将,刚才个个信誓旦旦的赌咒发誓,似乎恨不得将血刀妖僧大卸八块,为天下除害。可事到如今却都成了缩头乌龟,真是英雄不在,宵小当道!
他慨然起身,排众而出,对江生问道:“阁下可是当年杀陆天舒和花铁干之人?”
“道长莫非是柔云剑刘乘风吗?”
江生虽不认得这道人,但见他仙风道骨,立于身前如一柄宝剑般渊渟岳峙,气度修为还在当初水岱之上。当今江湖能有这般气势的道士屈指可数,再加上他单单问起陆花二人,多半就是南四奇仅剩的一个了。
江生眉头微皱:“我本以为我和南四奇的恩怨在两年前已经了结了。”
原本龟缩在后面的汪啸风突然跳出来,声色俱厉的骂道:“你这恶贼到如今还敢逞口舌之利?当年我姑父心胸宽广放你一马,是念你修行不易!没想到你居然不思悔改,还敢再出来祸乱江湖!今天你休想再搬弄是非,乖乖受死吧!”
刘乘风眉头微皱,当初那场决斗虽然江生有取巧之嫌,但水岱却的确输了。他不明白,江湖中人行事光明磊落,汪啸天为何要搬弄是非。但事关义弟的声望名誉,他也只得三缄其口。
江生心中冷笑,他在来佛山的路上就听说这汪啸天投身朝廷,追捕行动里就属他蹦跶的最欢,助长水岱的威风无非是想增加清廷的重视罢了,反正吹牛皮不上税,只要自己死在此地,又有谁知道事情真相?
“杀兄之仇岂可不报?动手吧!”
刘乘风猛地抽出长剑,一股清幽寒气冷森森扑面而来,剑身轻薄如纸在空中微微颤抖,发出沉闷的剑鸣,如一泓秋水,竟不似寻常镔铁那般光亮,反而泛着青铜古色,如碧色翡翠一般。
背后早有江湖名宿认出此剑的来历,惊呼道:“这难道是当年火手判官张召重的凝碧剑?”
聂钺虽然年纪轻些,但也到底是京城武官,轻声问道:“前辈说的莫非是当年骁骑营佐领张召重?”
那老者点头道:“张召重是武当派的三弟子,绰号“火手判官”。绿林中有言道:“宁见阎王,莫见老王宁挨一枪,莫遇一张”,传说当年他靠着凝碧剑节接连削断陈家洛的钩剑盾牌和无尘道长的长剑。只是这人多年前追杀红花会死在了回疆,这把宝剑也自此遗失,想不到兜兜转转居然又回到武当派手里。”
众人一听脸色舒缓不少,江生这一路南下依仗血刀锋利,屡屡从乱军中杀出重围,早让他们忌惮三分。如今一听这凝碧剑如此厉害,岂不是凭空扳回三分胜算?
那刘乘风有名剑助阵果然大发神威,柔云剑法如行云流水般施展出来,环环相扣圈圈绕绕。
这路剑法本就是武当镇派绝学,当年张召重和陆菲青皆是凭借此剑法独步江湖,而刘乘风功力扎实稳健,门户当真受的是水泼不进。江生的血刀几乎已经挥成一团暗红血影,但那凝碧剑只是轻轻一搭,一拨,便化解其中的力道,扭转刀锋方向。
江生一时间竟没占到半点便宜!
旁边一长须老者大笑道:“武当不愧是江湖魁首,这以柔克刚的功夫果然厉害!太极之道先立于不败之地,然后再待敌之可胜。再这么打下去,血刀恶僧必将授首!”
人心不足蛇吞象,刚才见江生威势摄人,武林众人都想着保命。可如今形势回转,他们又立刻起了争功夺利的心思。聂钺心中暗道:听说那刘乘风是武当派第一高手,现在又有凝碧剑助阵,那毒手血刀多半是要完蛋。这老道士不像是贪恋权势的,杀贼的功劳多半会让给汪啸天。可如此一来,他们岂不是白跑一趟?
几人相互看看,见眼中都透着一个意思。聂钺立刻大喝一声:“恶贼!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说罢他紧握佩剑挺身上前,瞧那佩剑的剑鞘金镶玉嵌甚是华丽,单是瞧这剑鞘便已价值不菲,想必也是一把难得的利器。而其他几人也亮出兵器,他们也都知道血刀锋利无比,敢来的都是带着上等兵器的。即使稍有例外,使得也都是熟铜锏,太师鞭之类极浑厚的兵器。
江生环视一圈,冷笑道:“居然有这么多宝贝上赶着送上门,看来我今天运气真是不错!”
神兵利器也要有高手才能发挥威力,那群废物在他眼里和插标卖首差不了多少。刘乘风剑法沉稳老辣,江生一时奈何不得,这群废物贸然下场正好给他可乘之机。
抢功劳谁也不甘示弱,之前认出凝碧剑的老者挥舞短刀,大喝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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