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不可受委屈。”他冷淡地说道。
虽然不知姜国公府里又是为了何故去诋毁一个小小的无辜孩子,不过左右不过都是那些后宅女子倾轧贪婪的手段。
看到年幼无力反抗的阿宝,萧闵恍惚着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当年的他无人为他出头,可如今,他也不是当年那个无力的孩童了。
他的脸色阴郁,姜国公愣了愣,下意识地摸了摸阿宝的小脑袋。
“世子放心,不打断了她的腿,当老子没吃饭不成!”他骂骂咧咧,卷着袖子送走了没再说话的蜀王世子,气势汹汹扛着阿宝直奔后院。
他又高大又强壮,虎背熊腰,身上还带着经年沙场上沉淀下来的杀伐之气,远远地大步流星过来仿佛是要杀人,国公府里的下人再没有人敢上前请安的,纷纷躲避,眼瞅着自家国公爷冲进了上房,声音如同雷鸣一样震耳欲聋。
外面的下人都听到了姜国公的大声嚷嚷,瞧着姜国公一脚踹开了上房的帘子大步进门的姜国公夫人也被这杀气腾腾的模样唬了一跳,忙起身问道,“不是说蜀王世子来了么?国公爷怎么这般快就回了?”
她同样是五旬上下,虽保养得好,雍容端庄,可也发鬓霜白,眼下病着,带着几分虚弱,在胡子拉碴虎目圆瞪,凶神恶煞的姜国公面前,格外单薄可怜。
姜国公的目光扫过她,也不回应她,只死死看向她的身边讪讪起身,赔笑上前的广安侯夫人。
广安侯夫人看着一脸凶恶的姜国公,在心里骂了一声粗鄙,脸上却堆着笑忙上前说道,“原来是妹夫回来了。多年不见,妹夫真是雄风不减,老当益壮。”
她陪着笑,完全没有刚刚在上房里的高谈阔论,志得意满,姜国公却懒得和她周全,只抱着歪着小脑袋对自家大伯娘眨眼睛的阿宝,盯着广安侯夫人不客气地问道,“谁准你来我家的?!”
这话格外不客气,广安侯夫人脸上挂不住,只是想到如今姜国公在新君面前仿佛也要被重用,自家还得靠着姜国公府的时候多些,只能勉强地笑着说道,“妹夫这话奇怪,都是姻亲……”
“谁是你妹夫,谁是你姻亲。一个小妾的娘家,也敢在老子的面前充姻亲?”姜国公打断了她的话,大声说道。
他的声音大得很,这样羞辱广安侯夫人,广安侯夫人一想想这样不给脸的话恐怕国公府的下人全都听得一清二楚,顿时眼前一黑。
这野蛮人……
“妹夫……”广安侯夫人气得浑身突突直跳。
“当年我就跟你们说过,老子没有没脸没皮,上杆子送女儿给我儿子当小妾的亲戚。当初我怎么说的来着?你们广安侯府与狗不能入府。怎么着,我在边关久了,你们就忘了这府里是谁当家,自己飘起来了是吧?”
这话也叫姜国公夫人颜面扫地,她本就虚弱,颤抖着咳嗽了几声,气得浑身直哆嗦地看着自己的丈夫,沙哑地问道,“国公爷这是在说我?说我不配当家,说我不该当家么?”
姜国公镇守边关,她在国公府里自然说一不二,十几年顺风顺水。
如今丈夫才回来,就给了她这么一句话,这叫她如何在国公府立足?
且他们都年岁不小了,孙子都快要成亲了,人要脸树要皮,丈夫怎么能当着这么多的晚辈这样不给她面子。
因出身广安侯府,姜国公夫人也是名门贵女出身,自然受不得这样的折辱,哪怕如今已经头昏眼花,可也一定要跟丈夫争辩个明明白白。
姜国公觉得自己的确得跟老妻说个明白。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我自然说的是你。”他见姜国公夫人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自己,便不耐烦地哼了一声,大步先走到上首坐下,这才对转身颤巍巍瞪着自己的老妻说道,“当年信任你,临走的时候我把国公府交给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他沉默了一下,虽然心思粗糙,也知道不能拿阿宝说事儿,不然顶撞忤逆祖母这话可不好听,便沉着脸说道,“我才送了蜀王世子出门,大门口就听见下人嘴里说些可恶的话。说阿宝是个扫把星……你就是这么给老子管的家?一群奴才就敢说主子的是非?奴才爬到主子的头上来张狂?反了天了!我看你这家当得不好,反正你也病着,且还老了,以后国公府就给老大媳妇管着,你颐养天年吧!”
他转头就对守在上房门外的几个下人喝道,“给我把那几个嘴里嚼过主子舌根的都捆了,算上这个,”他指了指捂着心口一脸惊恐的广安侯夫人说道,“诋毁我的孙女,都给老子打断腿。”
他威风凛凛,如虎啸山林。
阿宝扭了扭小身子,躲在自家祖父的怀里,捂着小胖脸嘴角抽搐了一下。
老了……
颐养天年……
有点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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