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山慢慢的说:“谦哥儿那事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一穷举子,若非东厂从中作梗,哪用得着什么流放?既然皇后有孕这事已经发生了,那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就把这脏水给他们泼上去。”

何正一天就觉得有谱:“你请细说。”

曹山便与何正耳语了一番。

何正轻松的出了曹府回了自家去,让人去报了几日病假,又好好的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只待在家中不再出门。

曹山步履从容的入了宫,平日他入宫早赶巧遇到了吏部尚书韩江,内阁五位大人,韩江是其一,乃是其中年龄最小的一位,今年正好三十五,走道是秦松的路子升的官。

曹山与人客气地打了个招呼,韩江淡淡的回了个礼。这韩江看起来长得老实,为人处事上却颇为圆滑,不叫人随便拿捏得了错处,是秦松忠心耿耿的一条狗,指哪咬哪。

道不同不相为谋,曹山打完招呼便准备快步前走,却没想到被韩江给叫住了。

曹山回过头来,这位韩大人倒比刚开始还客气,看着他腰间的络子,放低姿态问道:“敢问曹大人这络子上的木雕是哪买的,或者是哪位师傅做的?”又含蓄的笑道,“不瞒您说,我爱好不多,这木雕便是其一,像您腰间这别致的木雕,确是少有,忍不住想见见这位师傅。”

曹山低头看了一眼,轻笑着回答:“那可不巧,这些玩意是安然门那随便买的,这师傅也不知道现在去哪了,您要是好奇,可以去打听打听,说不定还能遇到。”

文官向来假清高,何况这韩江又与他向来不对付,不想这人今日却意外的执着:“既如此,那曹大人可否将这络子借我看他一看。”

曹山道:“这可就只能说声抱歉了,我戴这络子可是为了改运的,让您就这么摸了可不太好。”

韩江看曹山刀枪不入,也不再纠缠,只是这一日办公比平日快了一些,下值也比平日早了一些。

出宫之后便直接去了安然门大街,仔仔细细的看了那些小摊小贩,也不见有同款的木雕在卖,心中不由泛起阵阵的失望。

“老爷您看这边有个玉雕店,这雕刻不分家,说不定这掌柜的知道一些。”常随知道寒假一直在搜罗各种木雕,看着旁边的玉雕店便建议道。

韩江笑着摇头,却不解释,缓缓地往回走去。常随看着这背影,却觉得有些落寞。

别人都以为他真的喜欢木雕,只有他知道他喜欢的那人只会雕木雕。

“树木是神灵的馈赠,有着自己的灵魂,木雕自然是最贴近生命的东西。”记忆中那轻灵的嗓子还在耳边响着,只可惜物是人非,佳人消失已十余载了。

曹山听人禀报说韩江去了安然门大街,倒也有些惊奇,虽然手里的线报早就说韩江喜欢木雕,没想到却能如此这般痴迷,据说这可是他入内阁七八年第一次提前下值。

第二日是沐休,曹山提前一日就已和盈盈说了,要带她出去玩玩。

早晨起床,何盈盈先从柜子里拿出了两套衣服,讨好的笑笑:“我做了衣服你穿穿呗。”

“虽说我穿你做的衣服很正常,可看你这笑总感觉不太对劲。”嘴上虽然这么说着,行动上却没有丝毫犹豫,衣服拿过来就穿上了,又将木络子给挂了上。

何盈盈任曹山打趣,也不说话,看他都穿戴好了,这才拿起自己的那一套衣服给穿上,又把自己那一个从盒子里拿出来的那个络子也给挂了上。

曹山这才发现他两人这衣服用的是同款布料,只不过他的青色多一些,米色少一些,而何盈盈这一身却恰好反了过来。连这身上这两只络子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她那日拿的木雕是个伸着懒腰的小猫,而今日曹山的的是一只睡着的小猫。

曹山这才知道何盈盈那时为什么非要自己留这一只。他虽不懂这些情趣,却无比的愿意纵容何盈盈,何盈盈喜欢这些细节,那他便也是喜欢,如若以后何盈盈照顾不到这些,那他也会想起来。回头便吩咐秀娘,以后两人的衣服,总要在有些地方做的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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