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要在前伺候着的明水见状也一溜烟同静水躲到后厨,不敢再出来。

舒念走上前去,为钱母倒上茶水,向前推了推,见二人哭得正伤心,便没出声,坐在一旁静静陪着。

哭了一会儿,钱母和徐妈妈都有点累了,声音小了些,手帕哭湿了,没法再用,舒念此时递过去一块新的,钱母接过去,继续抹泪。

舒念毕竟是家里女主人,她在旁坐着,徐妈妈纵使仗着资历老也不好一直坐在大沙发上,刚才情绪所致,此刻恢复了理智,便起身到后面整理一番。

钱母又哭了一会儿,虽然担忧伤心,也稍作歇息,此时察觉到舒念自始至终脸色淡漠,像是一个看客,心头火起,正待要教训她两句,又想起钱父昨天在舒念离开之后就告知自己,儿子此番遭难皆是因为出去鬼混,而且还是自己主动送上门去给人家做人质,都是为了那个外室的原因,琢磨着舒念心里有气也是人之常情,加之钱父昨日已经叮嘱过她,眼下不要生事端,便忍住没有发作,但心中仍旧有气,便挪了下坐的位置,背对着她。

这番举动舒念怎么看不出来,钱母拧着头,一副置气的模样。

可她现在压根什么也不想说。

遇到这种事,她难道不烦心?不恶心?大清早跑来哭有什么用?除了给她添堵。

但对方是长辈,又是自己的亲婆婆,舒念也发作不得,只能这般忍着。

这样,婆媳二人相互不满,又同时克制自己,僵在客厅里。

一惯没憋过气的钱母没一会儿便忍不下去了,她抬头张望一番,借口找徐妈妈语气不佳道:“徐妈妈人到哪里去了?让你跟着就是指望你待家义从小到大,能稳重周全,怎么这时候跟个没事人似的?到底在忙什么?有什么是比伺候家义还重要的?”

钱家义现在不在好吗?舒念很想指出她话中的纰漏,但也猜得到,钱母的目的就在于撒泼发脾气,根本没有跟你讲道理的意思,何况,钱母这么一喊,徐妈妈快速从后面赶了过来,舒念再次像蚌壳一样闭上嘴巴,一言不发。

徐妈妈偷偷瞧了一眼舒念,低头上前,这次没再像刚才那样直接坐下,而是站在一边,钱母抬头看她,不满道:“站着做什么?坐下!陪我这个老东西说说话!儿子现在生死不明,我恨不能去替他遭这个罪!我可怜的儿子啊!”

徐妈妈再次瞧了一眼舒念,见她耷拉着眼帘,像是老僧入定,什么也入不了眼,又是老夫人命令,新夫人应该也说不出个什么来,便悄悄坐下,只是选了沙发偏边角的位置。

坐下后,俩老太太又是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从新开始抹泪。

舒念看得头大,心道,钱家义还没死呢,好好活着呢,给钱不就行了,绑匪也说了,就是图财,在这没完没了哭到底有什么用?

钱母还在絮絮说着什么,心疼儿子,想替儿子遭罪,也好过这样干等着,话里话外,指桑骂槐,别有深意。

舒念听了当然觉得刺耳,可她一个老人,长辈,也没有当面训斥你,阴阳怪气说两句话,作为晚辈也不能怎么样,再说,她到底是钱家义的亲生母亲,担心也是人之常情,多多理解便是。

舒念心里强迫说服自己忍耐,又觉得好笑,这对母子真不愧是一家人,儿子愿意替情人受罪,母亲愿意替儿子受罪,倒是都有舍己为人的好德行,当真是大慈大悲,菩萨都没他们这般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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