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行!
当他雍理手下没人啊,他也不理这帮子人,直接摆起帝王架子:“传乌弘朗和穆青。”
要吵架?等他人手到了再说!
大雍六部,吏工户礼都有沈家门生,不说全是沈君兆的应声虫,但也在雍沈之间略微偏沈;唯独刑部和兵部是由雍理一手把持的。
乌弘朗是刑部尚书,三元及第的状元郎,寒门出身的大雍文豪。虽说性情略显耿直呆板,但对雍理却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一来是雍理于他有伯乐之恩,他也倾慕雍理的才学见地;二来是寒门出身本就被世家排挤,不拥护皇帝,他们谈何思想抱负?
至于穆青,这是先帝留下的老人,是跟着先帝南征北战过的。他向来看不惯沈争鸣专权独政,是先帝留给雍理制衡沈家的重要棋子。
穆青不擅辩,但有他这个兵部尚书坐镇,任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乌弘朗则是个策论鬼才,一张口便是引经据典,逻辑严密,一人怼三人还能把三人怼得连连点头,是乌尚书的独门绝技了。
原本雍理想和沈君兆单聊,这会儿沈君兆不给他机会,他也不怕。
怼就怼,怼到天亮,早朝继续!
乌弘朗和穆青来得到也快。
路上乌弘朗早知道了此行何事,已经打好腹稿,一进门声势夺人:“沈相此举何意?没有圣旨为何私自捉拿朝廷重臣!”
二话不说直戳重点,雍理敬乌弘朗是条汉子!
就是吧……汉子你干嘛先怼我家昭君,烦人!
哪用沈君兆开口,周栋文旋即回道:“事有缓急,沈相这是恐罪臣连夜奔逃。”
乌弘朗立马矛头怼准周栋文:“李尚书罪不至死,何至于连夜奔逃?”
周栋文:“贪赃枉法,罪可抄家!”
乌弘朗:“何证,何据?”
左御史照本宣科,认真背起了律法。
然而他背错地方了,乌弘朗身为刑部尚书,辩论鬼才,别说今朝律法,便是前朝、前前朝他都如数家珍,张目条款甚至是案例都能滔滔不绝讲上一箩筐。
左云海任务完成退下,孙少怀毕竟是礼部侍郎,李义海的直系下属,知道得更多一些,于是也出列参战。
深更半夜的,大雍的栋梁之臣们唇枪舌战,打了个不分上下。
雍理和沈君兆都没开口,但也没有制止,任由他们全力发挥。
乌弘朗不愧是雍理看中的人,以一敌二不见颓势。
周栋文和孙少怀也不是善茬,能被沈君兆提拔,那必然是博学多识,天资卓绝。
眼看着这么辩法,真能怼到明日早朝。
雍理便有点点困。
他今天太开心,晌午没歇,这会儿又熬到了二更天,不困才怪。
打哈欠是不可能打哈欠的,雍理为了睁大眼,眼眶略有一丢丢的红。
偏巧被沈君兆看到了。
雍理察觉到他的视线,转头瞪他,这一用力眼眶更红了。
沈君兆:“……”
周栋文趁着孙少怀对阵乌弘朗的空挡喘了口气,有了新方向,正要开口迎战,就听——
沈君兆面无表情道:“时辰不早了,臣等不叨扰陛下歇息。”
一句话让怼得不可开交的三人住嘴。
雍理一愣。
沈君兆看了他一眼,淡声道:“罪臣李义海之事,证据尚在整理,不如明日早朝再议。”
周栋文和孙少怀立马应和。
乌弘朗也有点嗓子哑了。
雍理心思一动,立马道:“都退下吧,明日再议。”
他一松口,这场‘战斗’可算是消停了。
周栋文乌弘朗等人躬身退下,临到沈君兆了,雍理立刻道:“沈相留步。”
沈君兆:“……”到底是没走。
赶走了一堆烦人精,雍理又瞥了眼赵泉。
赵总管心领神会,连忙带着宫人退下去,偌大个御庭殿里只剩下雍理和沈君兆。
没了外人,雍理不装了:“沈君兆,你干嘛出尔反尔!”
沈君兆:“陛下何出此言。”
雍理数落他:“白日你哄得朕团团转,说什么李义海给我,礼部给我,这会儿又抓了李义海,你什么意思?”
沈君兆抬眸盯他:“究竟是谁在哄谁。”
见他少有的动怒,雍理怔了一下,可元曜帝着实委屈,心肝肺皆痛:“明明是你食言而肥,是你说话不算数。”
沈君兆见不得他委屈模样,更听不得他这委屈的声音,复又垂下眼眸:“是陛下食言在先。”
雍理不服:“朕哪里食言了!”
沈君兆沉声道:“立后。”
“啊?”雍理愣了愣:“朕没想立后啊。”
沈君兆黑眸沉沉,到底是把这话给问了出来:“那李擎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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