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小鬼软绵绵的并不重,大概是离家近,穿着平日饭后纳凉的恤和亚麻短裤就出来了丸子头扎得简单随意倒是一张小脸收拾得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宛如剥壳的荔枝,透着几分水灵。

当然,如果表情没有那么夸张,身体没有那么扭曲瑟缩,睫毛没有那么颤悠瞳孔没有那么受惊的话也能勉强算是可爱。

最主要的是如果她没有把那杯霍景修花大价钱点的高级红酒打翻在他夏季新款白衬衫上的话

霍景修难得温柔地冲人咧齿一笑,阴森森地点破:“你大哥不是还在牢里?”

霍冉:??

哦豁

那头蠢哈士奇仿佛还在缅怀祖上的威风,汪汪个不停把两个人的对话很好的遮掩住,霍冉在那种令人生理上就颤抖的叫声里近距离得直面霍景修宛如修罗的一笑吓得更狠了,恨不得脑袋一歪,立即去世。

霍景修不留情面得把小鬼推开扯了一张餐桌上的纸巾,优雅的擦拭从锁骨蔓延到西装上的红酒印。

霍冉被这么粗暴的对待,敢怒不敢言,还只能默默得把身体往霍景修腿边身边蜷了蜷,缩在卡座底下隔着一米多远的距离跟那只正在展示自己雄风的哈士奇大眼瞪小眼。

那副怂样儿,霍景修嗤笑一声。

时越终于发现小姑娘的不对劲:“你怕狗?”

霍冉怒了,这副场景,难道还需要解释吗,立刻咆哮:“不!是它怕我!我为了不吓死它,才会现场给你们表演隔空翻的杂技!而我现在也没有多害怕,我就是躲在桌子底下乘凉!”

时越:“”刚刚那个还哥哥,哥哥叫得人心都化了的小甜心呢?

霍景修勾了勾唇,很好,小鬼临危不乱,这种时候还能用启用反讽的句式怼得那畜生说不出话。

“麻烦了,你们还是先把小哈哈带下去吧。”时越转头,冲牵狗的工作人员说。

两分钟后,哈士奇有些无辜的被人牵走了,走之前似乎也觉得不明不白的,非要朝霍冉问个清楚,又汪汪得冲她叫唤几声,吓得霍冉反手抱住霍景修的裤腿。

时越看在眼里,那张帅脸要多一言难尽有多一言难尽。

他是真没想到霍冉能吓成那样,完全都不是普通人看到狗的程度,根本就是十级恐惧。

他还兴冲冲得给她挑了条狗

哈士奇走远了,霍冉才松了口气,从桌子底下有些狼狈地爬出来,就是可怜的,小脸还是有点惨白惨白的,明显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时越赶紧说:“抱歉,小鬼,我不知道你这么怕狗,我以为你这么大的女孩子能养只狗会很开心。”

霍冉有些气鼓鼓的,哼了一声,暂时没说话。

时越又说:“我给你介绍一下,我哥们儿,霍景修,你叫修哥就行,他弟弟妹妹跟你同一个学校,以后让他们罩着点你。”刚才狗叫得声音很大,时越压根没清楚霍冉叫的那声大哥。

霍冉:“”她有些疑惑得看了一眼卡座上冷笑的霍景修,又看了一眼对面一本正经的时越。

最后目光落在两个人同个牌子衬衣上。

虽然款式不一样,但明显都是今天夏季的新款。

霍冉脑海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联想起上辈子到她死连个女朋友都没谈的霍景修

她的腿有点软,胸口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发闷,声音听上去非常伤感,质问:“时越哥哥,你怎么能,能傍男人傍到我大哥身上,你比那只狗更讨厌!”

然后侧头对准了霍景修,目光透着几分痛彻心扉的失落:“大哥你太让我失望了,我肯定会告诉爸爸的,你们根本就瞒不了多久!”

霍景修:“”

时越:“”

时越终于琢磨过来点味儿了,走近了几步:“他是你大哥?你是霍家新带回来的那个小不点?”

不,为什么,为什么,他好端端的一个小甜妹儿又成了霍景修那个孙子的妹妹了,她哥不是在坐牢么,,她好像也姓霍。

内心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差点想学咆哮帝把这个姑娘摇醒,看看到底是她在做梦,还是老子没有睡醒!

霍冉觉得可能是她还没睡醒,时越是什么时候认识大哥的?啊,我优秀贵气的大哥难道是为了掩藏他难以启齿的取向才会冷漠寡淡,一副高冷的禁欲样儿么,太可悲了,她好难过,大哥怎么能弯呢!

霍景修都快给这两人五颜六色的表情气笑了,将擦拭红酒的纸巾重重仍在一边,腮帮子动了动,拧住了霍冉脖子后头的一截衣领:“小鬼,你还是跟我回家谈谈你不幸坐牢的哥哥和你花钱租家长的事儿,嗯?”

霍冉在他手底下挣扎,不卑不亢,义正言辞:“大哥你别想转移话题,我不会被你糊弄的,你的秘密已经瞒不住了,你现在的状况比我严重得多!”

时少爷好看的桃花眼闭了闭。

把这几天的事情全部串联起来想了一遍,只想骂霍景修一声:孙子!

而霍冉这只撒谎成精的小混蛋,确实值得一顿竹笋炒肉。

他想了想,抱着手臂厌烦得冲霍景修挥了挥手:“赶紧的,带回去先揍一顿,一顿不行就两顿,多揍揍就老实了。”

霍冉:“”

那天晚上霍冉也没挨打。

罚跪的佛堂。

后来考虑这姑娘刚跑完马拉松,改抄佛经,佛堂里老老实实的抄。

过两天休息好,该跪的也得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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