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却也顾不得这些了,灵霏只是继续积攒着自己的情绪,委屈巴巴地瞧着何姨娘:“不知四妹妹是哪里得了消息,今儿早上便闹着要同我和祖父一起去梁家。”
何姨娘不知灵霏何意,只是皱了眉头,却瞧着灵霏一副可怜巴巴完全将自己的心思交给她的样子,又不忍苛责,只轻咳一声严厉道:“你去送梁夫人,你妹妹怎么就不能去了?”
“倒不是这个。”
灵霏的眼泪主子吧嗒地就掉了下来,仿佛是真心实意地在为秦晓丝感觉委屈:“我深知四妹妹可不是那般非要出风头的性子。今儿去梁家这事儿,虽说是祖父做了主的,可却是惹了爹爹不喜。女儿非是要去,是因着梁家对女儿有恩,再有祖父说和,爹爹才勉强同意的。”
抹了抹眼泪珠子,灵霏才继续道:“可您也知道祖父那脾气。四妹妹本和梁家没有什么关系,却是非要跟在我和祖父的身后,祖父的心里会怎么想,爹爹的心里又怎么想?我想着,四妹妹平日里也不是这样的,大约还是有人在四妹妹和姨娘的跟前儿说了什么,可不是如今就让祖父不高兴了吗?”
灵霏其实也只是猜测,大约就是孟晴和秦月悦那边拿准了秦晓丝和何姨娘争强好胜的心思,非要秦晓丝出这个头。若是秦晓丝因着这事儿得了秦岳的喜爱,日后自然能在秦岳跟前儿帮她们说话。
而若是秦晓丝因着这事儿得了秦岳的不喜,也和她们孟晴那边毫无干系。
可怜秦晓丝和何姨娘还被蒙在鼓里,以为他们能就此让秦岳刮目相看呢!
听闻灵霏这话,何姨娘却是再也不能计较方才秦晓丝的告状了。虽是心里头不喜灵霏,何姨娘到底也觉得灵霏的话有几分道理。
只是要在灵霏跟前儿拿着自己当姨娘的面子,何姨娘也只是冷哼一声:“凭着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呗?瞧着今儿你和你妹妹一路跟着去送葬也是辛苦了,你的心里头却也要记得,不论如何,晓丝日后便是你的亲妹妹。你要提鞋着她,不能同旁人一起欺负了她才是!”
看来这事儿是要过去了。
灵霏在心里稍稍舒了一口气,方才对何姨娘福了福礼:“是,灵霏记在心里了。也还望姨娘和妹妹能保重身体,方才是灵霏的福气!”
这是灵霏最后一次提醒何姨娘,然而如同往日的那许多次一样,何姨娘仍旧没有将灵霏的话放在心上。
说是瞧着放过灵霏了,可一直到了元宵节里头,何姨娘对灵霏都是冷冷淡淡的,连同秦晓丝也是日日当灵霏是个透明的人儿一般,却总爱往秦月悦那里跑,巴结着秦月悦和孟晴,以为如此就能得了好处似的。
除却年节,便是元宵最热闹了。
下了多日的大雪,也终于在元宵前停了。
白日里是难得的晴朗日光好天色,灵霏的心情,却怎么也好不起来。
连夜中做梦,也总是梦到已经故去的娘亲还有梁夫人。
元宵节那一日,不管是秦月悦还是秦晓丝都是好生打扮,灵霏却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
家中忙碌着元宵家宴的事情,这一年的家宴似乎格外隆重:并不仅仅是为了合家团聚,更是为了给灵霏的大哥哥秦若海说媒的媒婆要上门来。
秦若海是家中最长,再过两年就该上京考取功名了。
灵霏觉得秦远山的意思是再等等,叫秦若海上京考了功名之后再娶妻,也能考虑京中官宦人家的女子,日后对秦若海的官途总是有所裨益的。
不过如今媒婆既然是接二连三地上门,秦远山也不曾拒绝,便是在这泉州城里想通过媒婆的好话,传一传秦若海的好名声,对他往后总是有好处的。
眼瞧着从中午开始,府中就是人来人往的热闹,灵霏反而越发没有凑热闹的意趣。
午时过后,却又听小蕊带来了个不好的消息:梁一沉在家中和梁侯爷大吵一场,梁侯竟是说出了要同梁一沉断绝关系这样的话来,将梁一沉赶出了家门!
说到这里的时候,连小蕊一个小小丫鬟,眼中都是震惊和不解:“姑娘你知道吗?虽说那梁小侯爷在外头是浪荡花心,整日只知胡闹玩耍的。可这一回,我却觉得梁小侯爷没有错!咱们这种小户的官爵人家都知道,原配正室去了之后,唯有续弦进门才能做正,妾室再抬举也就是贵妾,是万万不能做正室的。”
她往炭盆里头添了一块炭火,搓了搓手才继续道:“可那梁侯爷也不知是被什么艳鬼迷了心窍。竟是非要抬举她那位贵妾做正房,梁夫人如今尚且尸骨未寒,那贵妾平日里和夫人也多有嫌隙,他如今提出这样的话来,若换做我是梁小侯爷,我也万万不能答允的!”
梁侯爷……竟是这般荒唐?!
灵霏的心里重重一沉:“那梁家哥哥,如今怎么样?”
小蕊只以为她关心梁一沉,是因为梁一沉救过她:“自然不好。方才听人说,吵了一架之后,梁小侯爷也是气急了,直接收拾了自个儿的东西跑出门去,倒是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了。哎……分明都是父子,瞧瞧咱们家老爷宠爱几位少爷的模样,连奴婢都觉得,这两家小侯爷可真可怜啊!”
是啊,岂止是可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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