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枝扫墓回来后心情忽然变得很平静,等待一个已知的结局,或早点或晚点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没什么好害怕的。

她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两天后云枝坐在家门口的藤椅上听见隔壁邻居家的狗在叫,抬眸看过去看见一个挺拔高挑的身影,站在几步开外。

云枝愣愣地看着他看着江淮野走到她面前眼里闪过一丝茫然:“你怎么回来了?”

她一直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江淮野不是在美国吗他怎么就突然在她家门口了。

江淮野慢条斯理地在她身前半蹲下,掀开眼眸,漆黑的瞳孔映照她的身影。

“梦到你一直在哭,”江淮野轻声“所以我回来了。”

他伸手摸上她的侧脸,眼里闪过一丝心疼:“怎么瘦了这么多?”

云枝垂下眼睛轻轻地蹭他温热掌心,分明是眷恋和依赖微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话说出来却变了:“可能是天气热,吃得有点少吧。”

果然是没勇气说出口,相关的字眼都不敢提仿佛一提就会成真了一样。

江淮野看着她,两人视线撞在一起,他的眸色特别温柔,像是月色下的湖水。

云枝微怔,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喃喃地落下句:“江淮野,我好害怕。”

“我知道。”江淮野说,“我会陪着你的。”

云老爷子从屋里里拄着拐杖出来,现在门口,很意外江淮野竟然来了,笑呵呵地招呼他进屋子。

“淮野,怎么来了没告诉爷爷。”云老爷子笑道,“坐车累了吧,快进来快进来。”

江淮野站起来,温和道:“不累。”

云老爷子点了点头:“你那边忙完了?”

“这阵子忙完了,公司没什么事。”江淮野语气懒散,轻快地吊儿郎当,“干脆给自己放个假,回来看看您。”

“好孩子。”云老爷子听见这话果然高兴。

云老爷子还要去拿鱼竿,说要到池塘里给江淮野钓鱼,兑现他的承诺。

云老爷子说:“你在家等着,我现在去给你钓鱼。枝枝啊,淮野回来肯定也累了,今天饭吃早点。”

云枝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看向江淮野,微勾起唇:“那我去做饭。”

“爷爷,我跟您去。”江淮野低声,“我先陪爷爷了。”

云枝点了点头。

于是,江淮野刚过来没五分钟,陪着云老爷子去池塘里钓鱼,鱼塘还算大,不过现在火辣辣的阳光下,水面平静,压根看不见一条鱼。

云老爷子也不介意,拿着鱼竿拿着小凳子,钓了一个下午,只钓了几条可怜巴巴的小鱼。

江淮野蹲在铁桶旁,依旧笑道:“确实挺大的。”

云老爷子知道江淮野是在哄自己,这几条鱼都不够塞牙缝,但是这孩子愿意哄着他,他也是很开心的。

那天晚上,云老爷子喝了不少酒,心情格外愉悦,看着云枝和江淮野一直在笑,话也说个不停,更多的是年轻时的往事和回忆。

当天晚上,云老爷子安详地躺在床上,与世长辞。

江淮野帮忙处理云老爷子的后事,按照他的遗愿把他葬在了奶奶和爸爸身边。

忙碌了几天,每天都很多事情,脑子不够用,云枝也没觉得怎么难过,有时候她也不清楚操心的事情太多占领她的大脑,还是她确实做好了准备,生老病死人间常态,不必太伤心。

只是葬礼过后,云枝忽然变得特别疲懒,反而很多事都不想做,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赖着不想起来。

江淮野推门走进来,坐在她床边,温声:“枝枝,起床吃饭。”

“我不饿。”云枝把脸埋在枕头里,声音闷闷地传上来,“你先吃吧,我待会再吃。”

知道这几天云枝很累,以为她是想睡觉,江淮野没打扰她,起身出去,关上了门,直到过了晚上十一点,再不吃就要饿坏肚子了。

他再次进去房间。

江淮野想叫她,视线落在她泛红的脸颊,呼吸有些重,他微微皱着眉,伸手去摸她的脸颊。

很烫,发烧了。

江淮野从柜子里拿衣服,把云枝扶起来,给她换衣服了。

云枝靠在他的颈窝上,身体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呼出来的气息很热,喉咙很干:“江淮野,我好难受。”

“你发烧了。”江淮野亲了下她的额头,“我带你去医院。”

“哦。”云枝脑子有点不够用,缓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没怎么在意自己的病,“好渴,我想喝水。”

江淮野给她换好衣服,到客厅里给她倒了半杯水,看着她把水喝光,人勉强清醒了些。

只是,那拧起来的细眉,告诉他怀里的小姑娘现在很难受。

江淮野把云枝抱上车,带着她到医院,因为度数比较高来势汹汹,所以要打吊针。

打完吊针,吃过药,夜太深了,只能在医院住一晚。

两个人挤在同一张病床上,云枝搂着他的腰身,把头埋在他的胸膛里,安静着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了。

江淮野摸她的额头,有点烫,出了层薄汗,他想推开她,去拿毛巾。

江淮野的手搭在她的肩膀,稍稍用力,她就抱得更紧。

江淮野抬手,长指将她微湿的、贴在额头上的头发撩到一边:“我去拿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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