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全五!开门!”

剧烈的砸门声伴随着略显愤怒的呼喊响彻院落。

房内床榻上一位十七八的少年悠悠苏醒。

这是哪儿?

少年轻抚脖颈,盘坐在榻上,扫了一眼方木枕,继而打量房间内饰,凹凸不平的土地面,正对木门的上堂供案,案侧左右各有一老木椅。

一切显的怪异,突兀,与他的认知格格不入。

“全绩!滚出来。”

还未等少年理清思路,敲门声又开始了。

“等一下。”

少年不耐烦的回应了一声,穿上沾满土尘的布鞋,起身间还有些不适应,总觉得头重脚轻,跌了个踉跄。

少年刚抽开木栓,木门便被外力推开,刺眼的阳光直射少年面部,耳侧似乎能听见蝉鸣声。

少年沐浴在阳光中,心灵渐变平和,往昔一幕幕如墨画一般从脑中闪过,他有了全新的名字:全绩全五郎。

“啪!”

正当全绩自我调节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光芒,满是老茧的粗手掌掴在全绩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把全绩拉回了树影斑斓的小土院。

“你……为何打我?”全绩认识眼前这古人,愤怒不由自主的化作委屈,因为此人正是前身的父亲。

“打你又如何!还打不得你了?”

说话者,戴一铁青帻,上穿浑白长衫,腰系一浅绿绦,脚踏一皂靴,四十五六年纪,浓眉大胡,双目孕火气。

全有德,会稽西门一保长,为人刚直,做事公正,广受乡邻赞誉。

“父亲总该有个缘由吧!”全绩强忍疼痛,这种与生俱来的亲近感让他低下了头。

“就是你该打!谁让你欺负大郎的?你二人可是兄弟,你小姑住在家中天经地义,莫说是六七年,就算住上二三十年为父也养得起,谁教你的狗眼看人低!”全有德声音洪亮,不只是说给全绩听。

“全有德!我可没怠慢过全蓉母子,你何故在这指桑骂槐!”

说话间,一身着对襟袄的矮妇人冲入房中,护在全绩身前,继续指责全有德:“我刘翠到全家二十多年了,里外做人哪里短缺?你一口一个谁教的,那就是我教的怎么了?”

全绩听着夫妻二人的争执,脑中记忆再次翻涌,他因口角之争,打了寄居在家中的小姑的长子,那长子鼻青脸肿的模样全绩还记忆犹新,随即喃喃地说了句:“赵大吗?”

刘翠说着便执全绩之手哭泣起来:“这全家没我们的地方了,娘也带你去舅父家里住上十年!”

“唉!你就惯这浑五儿吧,以后杀了人放了火,看你怎么收场!”全有德指着全绩,一脸负恨的表情,其实全有德对全绩也是宠爱有加,全家四子一女,三子夭折,就剩这一根独苗,但全五从小刻薄气狭,惹是生非,没有继承全有德的半点豪爽。

说罢,全有德走出房门,坐在院中树下乘凉消气。

“母亲莫要伤心,是孩儿不对。”全绩见母亲流泪,急忙抬手擦拭。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