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你们怎么赶过来了?”

“当然是过来看你比赛的。”林建民在他脑袋上轻轻拍了一掌,把那束包得有些粗糙的花塞进他的怀里,“你妈给你买的花。”

林为径有哮喘,闻不了花粉味,林母给他买的是一束棉花,白花花毛茸茸的,很可爱。

林为径的表情还有些茫然,接过花后脸上渐渐浮现出笑容:“谢谢爸,谢谢妈。”

林母的视线移向成岩:“成岩。”

成岩礼貌道:“林姨。”

林母略略点头:“你也来了。”

林建民赶忙跟林母介绍江暮平:“淑清,这是阿径的老师,江教授。”

林母戴了一副老式眼镜,言行举止也流露出几分文雅,很有知识分子的派头:“江教授,你好。”

“您好。”

江暮平从她与成岩讲话的神情中察觉到了几分疏离,林建民夫妇对待成岩的态度很像,客气有礼,但总有种疏远感。而且林母比林父更甚,似乎不愿多跟成岩说上几句话。

当然,也不能排除林母本来就沉默寡言的可能。

“我拿了奖金,今天请大家吃饭!”林为径举着手里的红包宣布道,“教授,你跟我们一块吧。”

林母率先阻止:“有点钱你就乱花,存着,当生活费。”

“一顿饭花不了多少钱。”

“妈来请。”

江暮平摇头:“不用了,谢谢。”

成岩收到了好多条信息,他低下头看手机,听到林为径养母温和的声音:“成岩,你呢?”

成岩抬起头来,几乎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我有事,不去了。”

林为径没说什么,只是盯着成岩,眉心微蹙着。只一会,他的眉头就舒展开来,用那种埋怨的口吻说:“你怎么又有事啊。”

“你以为我是你啊。”成岩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我每天的行程也很满的好吗!”林为径炸毛似的叫了起来。

“行了,走吧。”林母挽住了林为径的胳膊,“一会想吃什么?”

她挽着林为径往前走,倏地一顿,像是突然间才想起来要跟成岩道别似的,转过头说:“成岩,我们先走了。”她朝江暮平点了下头:“江教授,再见。”

“再见。”

林建民拍拍成岩的肩膀,然后跟了过去。

他们走进了人流中,朝着会场的出口有说有笑地走去。江暮平看到林为径的养母始终紧紧地挽着她儿子的胳膊,看到林建民用他那只宽厚又粗糙的手在林为径的头上用力地揉了几下。

江暮平教过那么多学生,见过了太多人,他不至于看不出林建民夫妇对成岩潜意识里的排斥。

而且他明白这种排斥不是单方面的,因为成岩本人也不会主动亲近他们。

成岩盯着人流看了几秒,江暮平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或许是林为径,或许什么也没看。

江暮平没有为成岩感到难过,他只是忽然觉得下巴上的伤口又痛了起来。

手动的刮胡刀真的不好用,放了几天的全麦面包也难以下咽。

现状并不是非要一尘不变,他可以尝试着改变一些,成岩也可以。

“成岩。”

“嗯?”成岩侧过头来。

“你想不想跟我结婚?”

成岩一怔。

“跟我结婚,组成一个家庭。”

“江暮平……”成岩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成岩额前的蜷发盖在了他纤长的睫毛上,随着他眨动的眼睛飞速颤动,江暮平撩开那缕发丝,说:“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我……我能考虑一下吗。”成岩像被当头打了一闷棍似的,思维有些混乱。

“能。”江暮平回答说。

成岩低下了头,好像是在考虑。可笑的是,他并没有考虑多久就给出了答复。

他仍然低着头:“…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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