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点半,谢平殊失魂落魄地醒了。

谢平殊关了闹钟,浑浑噩噩地穿上校服,又去马桶上坐着,一边洗漱一边打盹。等他出来,他爸刚好从厨房里端出四人份的早餐。

他家分工明确,早餐是老爹负责,午餐各管各的,晚餐则是到家最早的谢平殊主厨。

谢平殊曾经控诉过:“等我高中上晚自习,还是要我做饭吗?”

两位监护人答曰:“所以趁你还没读高中,让爸爸妈妈多吃几顿你亲手做的饭菜。”

谢平殊无话可说,只能认命。

谢爸解下围裙,一边喝咖啡,一边坐在沙发上看晨间新闻。

谢平殊则闭着眼睛半梦半醒,小鸡啄米似地啃着面包,谢爸拍他一下,谢平殊就清醒三秒,足够他带着鼻音骂一嗓子“再打我放屁了啊”。

谢爸看了他一会儿,默默不言,举手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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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旦跟谢平殊同班,狐朋狗友自然形影不离。

然而这学期出师未捷,开学第一天就一起在地铁上拉着吊环打盹,离坐过站就差一步之遥,多亏谢平殊睡着睡着忽然打了个喷嚏,抬头一看,刚好到站,还剩三秒关列车门。

苟旦擦了把吓出来的冷汗,关切地看向谢平殊:“铁子,你感冒啦?”

“有点,不碍事。”谢平殊抽了抽鼻子,莫名想起昨晚傅庭安那两声抽鼻子。

怎么回事。他不会已经嫉妒傅庭安嫉妒到连抽鼻子都要比一下谁更好听了吧?

苟旦拍拍他肩膀:“没事铁子,父爱如山,爸中午就陪你去医务室拿药。”

“滚。”谢平殊浑身没劲,懒得跟他折腾。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教室,不早不晚,正好八点整,离上课还剩十分钟。

漂亮的宋小甜坐在第一排,正笑吟吟地和男同桌说笑,见谢平殊进来了,眼神向他飘了一下,又飞快地收了回来。然而谢平殊毫无觉察,走去后排落座,随后便一头栽进梦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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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开学第一天有个见鬼的开学摸底考。

谢平殊昏头昏脑地看着题,最后是被语文老师拿红笔活活捅醒的。

谢平殊有气无力地掀开眼皮,心想幸好,第一堂是考语文不是数学。

语文老师是个女教师,姓周,年轻漂亮,温柔爱笑,谢平殊觉得宋小甜长大了应该就跟周老师差不多模样。

周老师漂亮的脸映在他眼前,谢平殊清醒了点,准备坐端正,却听周老师对他说:“谢平殊,你发烧了。”

“......嗯?”

没等周老师再说话,离他八米远的苟旦立马自告奋勇地举起手:“老师!我送他去医务室!!”

周老师抬了抬眼镜,神情担忧,问谢平殊:“需要去吗?”

谢平殊不合时宜地想,这要是教数学的班主任,铁定会说男子汉大丈夫,反正你皮厚,烧不了教室就行。

但周老师当然和那见数学成绩眼开的班主任大不相同,谢平殊还没开腔,周老师已主动道:“苟旦,那就辛苦你了。”

苟旦脸都差点笑裂,蹦起三尺高,立刻扑过来搀起谢平殊,行了个不伦不类的少先队礼:“保证完成任务!”

谢平殊往他身上一歪,两兄弟从后门走出去,谢平殊嘴贱了一句:“苟旦,我俩特别像一句诗。”

“什么诗?”苟旦问,“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侍儿扶起娇无力。”

苟旦:“......”他哽了会儿,“什么意思?”

谢平殊面无表情地说:“语文倒数第二页的课外阅读题答案。”

“靠!”苟旦赶紧扶好这位娇无力,热泪盈眶,“爹,你就是我亲爹!”

谢平殊皱眉:“上学期期末考语文的时候你说我是你亲爷爷,怎么一个暑假就降辈了?”

“这不重要,铁子,你还记得别的吗?选择题记得吗?”

谢平殊懒洋洋地:“忘了。赶紧扶我去医务室,数学我可不去考。”

“——靠!战略性生病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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