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安轻笑一声,对他用烂了的日语骂术基本免疫,只轻飘飘地提起手机,早已更新换代成为西瓜7PLUS的手机屏上显着方才谢平殊那句塑料日语的录音:“くそ。”

谢平殊别开眼神,默默地远离了傅庭安的坐位,装模作样地起身准备溜号。

下一秒,西瓜7PLUS毫不留情地弹出中文翻译——“妈的。”

......这什么倒霉翻译???

谢平殊拔腿就跑:“欧尼酱,撒由那拉!!”

如果说他和傅庭安之间一定有什么催使着他们的关系亘古不变的话,那还是变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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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傅哥这么讨厌你的话,为什么还要说服叔叔阿姨把你塞进A高呢。”

谢平殊拧开可乐瓶盖,往嘴里灌了一口,闻言立即向特意跨班赶来八卦的苟旦比了个大大的叉。

苟旦家里有先见之明,从初一就请了专业的家教来给他补课,因此中考时苟旦也比他略高一筹,挤进了自费线,从高中入学起就成为了A高的一员。杨不畏就没这么好运,只能读了所二流的高中,但现今也算努力,已经下定决心和网上的情妹妹们断绝联系了。

“不是说服我爸妈塞,”谢平殊心有余悸地缩缩脖子,小声道,“我爸妈都不知道这事,转学手续几乎是他一手操办的。”

苟旦不无艳羡地感慨:“不愧是傅哥,神通广大,真好啊......”

谢平殊:“?”谢平殊眯起眼,朝苟旦舞了舞他的拳头,“苟且,胳膊肘又往外拐呢?他这不就是看我不顺眼想整我吗,靠,你还夸他,是不是兄弟啊你?”

“不是,铁子,咱们都高中生了,也该成熟点了。”苟旦配合着躲开他的拳头,嘴上却一本正经地劝他从善,“你仔细想,咱学习好了能害着咱们吗?不能吧,傅哥不就是学习好的受惠方,他太清楚学习好的好处了,那叫个呼风唤雨要啥有啥......他要真看不惯你,干嘛浪费力气给你补课,还把你塞A高来,你俩又没血缘关系,嘴上随便叫叫的兄弟,看不惯你怎么不把你坑去卖嗯嗯呢?”

谢平殊:“嗯嗯?”

苟旦的眼神便往他屁股上飘:“我也只是听说哈,听说现在可多有钱人好这口了!铁子,你虽然嘴不好,但你也是我兄弟,还算个翘屁嫩男,现在我是住读了,老杨又不顺路,晚上男孩子一个人回家要当心哪!”

谢平殊脑子一懵,哭笑不得:“给爷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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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的确如苟旦所说,他和傅庭安倒也没什么深仇大恨,相反,傅庭安升博后也依然保持着接他放学的习惯,只是初中时会一起去超市买菜的日程被迫取消了,但傅庭安偶尔会陪他游走在校外的小吃街买点宵夜充饥,高一所读的那所高中还有不少同学以为他们是亲生兄弟。

连小周偶尔也会打趣,说他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傅庭安,从以前纯粹的哄人开心开始变得更加理智机敏了。

谢平殊自己也想不明白,难道气质真的会传染?

那他至今都没有过一次正儿八经的早恋是不是也是因为传染了傅庭安的gay佬气质?

谢平殊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呸。不准腹诽别人的私事,不准质疑别人的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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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高的高二放学是晚上九点,谢平殊随着人潮出校,老年机上还有傅庭安发来的短信。

跟战时电报似的,言简意赅:“到了。”

谢平殊有点无语,但他不能怨恨傅庭安,毕竟他能进A高都是傅庭安的无私奉献——如果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大概男同傅庭安傍高官给弟弟转学远比傍教授儿子保研更能轰动A大。

校门处人来人往,谢平殊上了三节晚自习,忍不住打个哈欠,眼角微泛的泪光映出一道身影。

对方穿一身黑色风衣,笔直地站着,身形修长,银丝边的眼镜掩住他眸中些微的不耐,平添了几分儒雅的书生气。途经他的高中生何曾见过这样的学长,都放慢脚步,自以为隐晦地侧目。

傅庭安早就习惯这样的注目礼了,他几乎从懂事起就被他人的目光洗礼。

谢平殊快步迎上去,从善如流地接过傅庭安手里的电脑包:“等很久了?”

傅庭安看了一眼腕表,反问:“sin2α等于?”

“......”

“今晚睡前抄五十遍。”

谢平殊拎着傅庭安的包,完美无缺的笑容就这么僵在脸上,一句KUSO卡在喉口,终究还是憋屈地咽回肚子。

凑合过呗,还能离了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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