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宜修淡然起身,不欲再跟她谈下去。
“等等!”
谢如琢忙一把拉住他,心里却把谢宜修这个难缠的从头到脚问候了一遍,末了咬牙道:“抵消就抵消,我丑话说在前头,做得不合我心意,我不要。”
且不管谢宜修要如何去弄,总之谢如琢是暂时放下了一件心事儿。
夜里起夜的时候,发现院子里的灯还亮着,她迷迷糊糊走过去看了一眼,见谢宜修手里正拿着一把匕首在慢慢的雕琢木头,而他左手边,赫然是她白日眼拿给他的图纸上面的香案。
不得不承认,当一个人很认真的在做你交待的事情的事情的时候,那种心情是无法言说的舒适。
心里惦记着她的香案,谢如琢早早的就醒了,准备去院子里看看成品,哪知此时的院子里,早有人挥汗如雨。
看着院子里扎马步的人,谢如琢瞠目结舌,她看了看天色,夏日本来昼长夜短,此时也不过微亮而已,四周一片安静,只有隔壁田家的鸡在打鸣。照这样算,谢宜修应该也就睡了一个还是两个时辰。
好、好勤快啊。
见他如此勤奋刻苦,谢如琢是十分钦佩的,于是她好心提醒他一件事儿:“谢宜修,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睡得晚,起得早,容易长不高。”
男人对于身高这种东西,不论今古,在乎程度都可见一斑,谢宜修练功夫期间向来都是专注的,但闻言也不由得冷冷瞟了她一眼,用目光将她从头至尾打量一圈,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这笑容,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谢如琢惜败。
谢宜修的木工活有了质的飞跃,做出来的香案经过反复打磨已然光洁可见,令人惊喜的是,谢如琢想要的那种精致,他都做出来了,尤其是那四个用来垫脚的貔貅麒麟,刻的比她画得好多了,简直栩栩如生。
她瞬间觉得花在谢宜修身上的钱,太值了!
又过了几天,谢如琢终于把自己的家伙什办齐了。
农历六月十八,宜开张。地方是谢如琢老早就看好了的,就在小屋村村口的大榕树下。
一大早,她特意避开谢宜修的起居时间,整装待发,拉上家伙什慢吞吞的往村口去。她自以为天衣无缝,却不知道谢宜修向来浅眠,早在她推门的时候醒了。
谢宜修跟在谢如琢后面,看她一路拖着个大袋子吭哧吭哧的往前走,两条细瘦的胳膊腿似乎总能衍生中无穷无尽的力气来。
累了就歇一会儿,再继续赶路,如此这般走到村口那棵大榕树下,她小心的把袋子放下,人却粗鲁的往旁边一摊。
谢如琢的狂放无羁,让谢宜修每次见着,都会深深的皱眉。
这会儿天有些亮了,路上已有人往农田里干活,谢宜修不好明晃晃的跟在后面偷看,便作罢。
临走前又往回看了一眼,只见谢如琢慢吞吞的从袋子里拿出了他做的那个雕花小桌子,边摆弄边又从袋子里掏出了一个缺口的笔筒,那笔筒似乎很得她喜爱,摆来摆去换了几个位置。
人声渐渐近了,再呆下去肯定会被人看见,但谢宜修暂时不想走,因为他看见谢如琢的手又往袋子里伸进去了,他想看看她还能掏出来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然而谢如琢很快把手拿出来了,对着光线仔细看了看,再然后往手上吐了两口唾沫.....
谢宜修拂手而去。
榕树下的谢如琢还在继续,她准备拿签的时候,觉得少了点什么,又伸回来像模像样的往手上吹了两口仙气。
一张麒麟雕花香案桌,一个古朴签筒,外加一张幡。谢如桌自觉满意,便安心的等着生意上门来。
她选这里,是因为这棵榕树有点历史了,且它位于附近三个村子的交界处,算得上是个黄金位置,她来这里摆个卦摊儿再好不过了。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即使“守株待兔”,也得有那憨憨的兔子上门来才行。然而一上午过去了,一天过去了,无人问津。
起早贪黑了一天的谢如琢:......这好像跟她想象的不一样啊,明明端午节的时候,大家都那么热衷于拜神!
谢如琢原封不动的又把东西搬回了家,累得连饭都不想吃,直接回房间躺着了。她得想想,问题出在哪里。
过了会儿,有人敲门,谢如琢有气无力道“谁啊?”
问完才反应过来,这房子里除了她和谢宜修也没别人了,可她和谢宜修什么是成了那种可以敲房门的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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