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重体力劳动,全都落在女人们身上。

即便她们的阿爷,丈夫,儿子,每隔六年才能回来一次,她们也甘之如饴,无私的奉献自己的所有。

经过这几天的调查,惊蛰发现,其实村里的资源是很丰富的。

几个作坊的产出,外加一些农副产品,虽说达不到小康,但也不至于活的这般凄惨。

她一直找不出原因,能与她交流的都是半大孩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自从惊蛰得知阿爷不是阿奶亲生的,就旁敲侧击的问过阿娘很多次。

可阿娘每次都用别的事敷衍过去,问的烦了,直叫惊蛰去问阿奶。

日子过的很快,天气也一天天热了起来。

林子里能吃的多了,家里的饭食也不像刚来时那样紧张,不管好赖,基本能饱。

惊蛰越来越习惯这里的生活,朋友也多了起来,她虽然话少,但每次都能说到点子上。

连阿瑶都说她比以前好多了,以前的惊蛰不爱说话,冷不丁冒出一句,能把人怼个半死。

看起来很难相处,所以没人爱与她一道。

但阿瑶知道她心底善良,就算她说话难听,还是跟她成了朋友。

现在每日出去疯跑的人变成了惊蛰。

阿娘说了几次见她不听,也懒的再管,阿奶是只要不耽误干活,眼不见为净。

有时也会去给二叔梳头,收拾屋子。

可他的故事没有连载,惊蛰也找不到机会问他。

因为他最近醒着的时间越来越短,脾气越来越大,脸上浮出灰白之色。

惊蛰很怕,她怕自己敲门时再听不见那声“进”。

问阿娘,阿娘也只是摇头。

医婆过来看了几次,也不见什么起色,后来在叫,也不来了。

仿佛已经宣告了二叔的命运。

全家都看在眼里,却默契的谁也不提,这让家里的气氛变的无比压抑。

这天夜里惊蛰是被土腥气呛醒的,刚睁眼,挡门的木板就到了下来。

外头漆黑一片,只能听见怪叫的风声,和头上草顶呼啦呼啦的响动。

惊蛰紧紧的抱着阿娘的手臂,小满也醒了,搂着惊蛰,惊恐的喊。

“阿姊,房顶要被吹跑了。”

“不怕,阿娘在呢。”话落抱起小满,拉着惊蛰,摸黑往小姑的屋子里去。

刚出了门,惊蛰就感觉自己站不稳,大风里夹杂着砂石,打在脸上生疼。

本来就黑,还睁不开眼,娘三个只好退回屋里。

扶起木板挡住门,用自己的背顶住,叫惊蛰将床下的箱子拖过来挡门。

刚把箱子拖到门口,屋顶便直接被掀翻了。

惊蛰一把抱住阿娘,怕的直掉眼泪。

阿娘搂紧孩子,准备在做一次尝试。

二叔的声音就在外面响了起来。

从门边的缝隙里塞进一条粗麻绳。

“阿嫂,抱上孩子,抓紧麻绳,我和阿容带你们出来。”

阿娘将绳子在腰里系牢,抱起小满,背上惊蛰挪开了门板。

出了门就感觉一股怪力推着三人向后到。

小姑道“把惊蛰给我。”话落从阿娘背上抱走了惊蛰。

惊蛰被风吹的睁不开眼,只能搂紧小姑的脖子,感受她一步步的向前挪。

每一步都是煎熬,直到进了二叔的屋子。

此时谁也没发现,被惊蛰藏在木箱里的地图,被大风刮着飞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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