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趣的二叔带着一肚子的怒气一路疾行从徐府回到他自己的府邸。从进院门起,府里丫鬟和小厮就纷纷向他问好,然而他板着脸一律都没搭理,弄得那些仆从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一进到堂屋里,他立即气呼呼的坐在了主座上。他坐在那里越想越气,最后一拳捶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她的夫人听说他回来了,来寻他,此时正巧步入了堂屋,见此情景语气中满是担忧的问道:“老爷,您这是怎么了?”,人也顺势坐在了他旁边的座椅上。

“哼!她果然没安好心!”二叔眼中的怒气简直能杀人。

“那位国公夫人?她又搬弄什么是非了?”二婶很有默契的立即猜到二叔说的是谁。

“她说当年约定的十年期限已至,不仅让我回庶系去分红,还让我退出经营,把事务交给趣儿。”二叔眉头紧锁着说道。

二婶听后也皱起了眉头,说道:“当年咱们参与经营、进嫡系分红她就百般阻挠,好在族中议事会上众人一致推举才成事。今日她可是和那些族亲联合好了的?”

二叔将拳头向下杵在自己的座位上,语气稍缓和了一些,说道:“那倒没有,连大嫂也一副看上去不知情的样子。”

“那众人对她的提议有什么反应?”二婶又问道。

“今天嫡系的人基本没去几个,那些庶系的人才不希望咱们回庶系去跟他们夺利,因而今天没什么人响应她。”

二婶用手拍拍胸口,说道:“那就还好。不过咱们还是要小心她跟长房那些嫡系联合起来,到时可就真麻烦了。”

二叔说道:“长房的人也得算算总账不是?这些年在我的经营下徐家的产业多赚了多少,众人心里清楚得很!”

二婶又问道:“现在看来,大嫂的意见很重要,今日大嫂怎么说?”

二叔说到这里又来了气,说道:“今天连大嫂都说我不可替代。她呢?非要把永盛坊的利算上,说大嫂和趣儿完全可以将我取而代之。”

二婶有些惊讶的说道:“连这都盘算过?看来,她是早有预谋。”

二叔听了咬了咬牙,又一拳打在座椅上,说道:“她不是让我退出经营交还给趣儿嘛,实在不行到时我就将趣儿有耳疾一事抖落出来,让她的痴心妄想落空!”

二婶劝道:“老爷,此事不妥,将来香茵嫁出去,咱们还要指望趣儿,咱们不好和趣儿弄得不愉快,趣儿若是失了势长远里看对咱们也没好处。”

二叔听了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二婶也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竟然轻轻用手中的绢帕擦拭着眼角小声啜泣起来。

二叔听见了赶忙走到她身边,用手抚在二婶的背上,语气缓和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二婶哽咽着说道:“老爷,都怪我,有了香茵之后也没能再给您添个一男半女。我一直说给您纳一房妾室,生个儿子,可您就是不同意……”

二叔本就余怒未消,听了二婶这话更是瞬间怒气升腾,靠后一步,大声说道:“夫人为何又出此言!咱们不是说好了不再提起此事了吗!”

二婶听了,便不再说话,只是低头拭泪。

二叔自觉语气有些过了,又倾身向前,手抚着二婶的背,柔声轻哄二婶道:“夫人,我说过多少次了,当年夫人贵为名门闺秀,不计较我的庶出身份,肯下嫁于我,对我简直是有知遇之恩,我已是千恩万谢。咱们婚礼当天,我可是当着夫人的面跪在祖宗牌位前发过誓,无论发生什么,此生都只有这一个夫人,只爱护这一个夫人。如今夫人这么说岂不是让我违背誓言,那可是要遭天打五雷轰的。我……”

“老爷快别说了。”二婶只是听到这里就紧张不已,慌忙站起来,将挽住绢帕的手放在二叔的嘴前,打断了二叔,道:“我不再提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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