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林鄞之突然晕倒所有人急急回了地面。
南楚门有弟子尚且还在,古雨嫣便先将林鄞之送到了客栈里给他们医治。
其余以人则以无顷长老为首,聚集在刑场。
不远处的酒楼的二楼卿伶被放在桌上坐着。
对于自己突然变小这件事,卿伶只是惊讶一瞬就反应过来了。
林鄞之的剑不同寻常是灵器,所以即便她是常人触碰不到的神魂也会被伤到。
可之前故妄已经让宋端将她的肉身带回了禁涯她此时神魂太虚这才变以保全神魂的完整。
城里出了事,许多酒楼都没再营业。
只有一两家提前说好过专门给过来的修士们歇脚用,老板小二都不在,修士们自给自足。
此时大部分人都在刑场之上。
只有故妄,一上来就带着卿伶离开来了这里他在楼下翻了上好的茶叶自己泡了壶茶,此时就坐在这里,从窗户看着外面。
卿伶这时候太坐在桌上什么都看不到索性也不看了。
她比较担心故妄:“你身上的伤没事吗?”
故妄伤得不轻,但他并未跟着南楚门的弟子走,此时也一声不吭的。
故妄撑着头,闻言微微垂眸:“有事。”
“那能怎么办?”他慢悠悠道“阿伶这会儿,也处理不了啊。”
卿伶:“不是只有我能处理的。”
故妄挑唇:“可我只想给阿伶处理。”
卿伶:“?”
她面露茫然,这有什么区别吗?
治病还挑医生。
不过,故妄在底下弄了这么一出,估计这会儿过去也不好见古雨嫣他们。
卿伶有点为难,小金渊这会儿也被送回了禁涯,这可如何是好。
看她面色沉重,故妄这才道:“无妨,小伤罢了。”
他除了脸色白了一点,好像确实没有其他哪里有问题。
卿伶便不问了。
她此时储物戒都不在身上,几乎一无所有,什么都拿不出来,经过地下那一出,要就又累又饿了。
这些修士也都辟谷,真是可恶。
于是她起身,走到了一个空杯子前,把杯子抱了起来,放到故妄泡的茶旁,敲了敲空杯子的杯壁。
故妄扬着眉瞧她的动作,也不说话。
卿伶闷闷道:“我想喝茶。”
“你救了我,我也不至于亏待你。”故妄笑,“想喝便倒。”
你故意的吗?
卿伶鼓了下脸,忍气吞声:“我拿不动。”
那个茶壶都快比她大了,更何况里面还有茶。
“原来如此。”故妄语气恍然,“是我疏忽了。”
真是一点都不做作的语气。
他给卿伶倒了一杯茶,非常贴心:“小心烫。”
顶着他戏谑的笑意,卿伶闷声坐下,呼呼呼吹了好几下,才勉强抿了一口。
虽说鬼主这个身体也辟谷,但卿伶已经养成了习惯,她每次做完一件事,或者在焦虑紧张的情况下,都想要吃东西。
没有吃的,只能喝点茶了。
她现在就属于几个状态交错着。
一是萧月的事情解决了,二是故妄之前跟林鄞之的对话。
可这人不是林鄞之,这世界怎么还会存在呢?
卿伶还在沉思,突然听到故妄问:“你是何时下去的?”
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故妄问的是什么意思。
卿伶抬起头,故妄好像只是随口一问,甚至目光都不在她身上。
卿伶不擅长说谎。
她默了下:“我没离开。”
故妄点了下头,把手里的茶杯放下,总算是看过来了,他缓声问:“听到了什么?”
卿伶正为这事儿烦着,所以只略一思考,便道:“都听到了。”
既然想不通,不如直接问。
“倒是真敢说。”故妄拨了一下她的小铃铛,“不怕我把你灭口了吗?”
卿伶:“还好。”
怕倒是不怎么怕,对于她来说,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任务失败,回去接下一个任务罢了。
任务失败不是她的错,应该不会怪在她的头上。
故妄对于这个答案,似乎不怎么意外,他轻笑一声。
卿伶又道:“但我也想知道,是为什么?”
故妄点头,意外地好说话:“用你的命来换答案,换吗?”
卿伶皱眉:“这样即便知道了答案还有什么意义。”
故妄怔了一下。
寻常人在乎的是命,而她在乎的却是得到的答案没有意义。
好像对于她来说,命对于她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换作是让人,故妄不会这么多言,直接灭了口就算完。
可她不同。
禁涯鬼主,虽然作为鬼界之主,但修道界并未听到多少关于她的风声。
她好像是,突然出现的。
突然出现在他身边,接近他,无条件对他好。
像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东西。
故妄手上转动佛珠的动作,越来越慢,他温声问:“那你想用什么换?”
这件事一定非同小可。
不然故妄不会提前把他们逼走,也不会封了萧月的五感,既然非同小可,又为什么这么好说话。
真要与她交换?
一如既往地难以捉摸。
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卿伶也不会拒绝。
她想了想:“好像除了钱,我一无所有了。”
故妄笑了。
他停住把玩佛珠的动作,将佛珠随手扔在了桌上,微微倾身:“我不缺钱。”
卿伶抬起眼:“嗯?”
她抱着一大杯茶坐在那里,双目明净,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超脱世外的平静。
像是从哪里跑出来不谙世事的精怪。
故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想起了她的那番道歉言论。
也只有她,莫名出现,却又敢理直气壮地跟他谈条件了。
因为她与任何人都不同,所以他才会一再留情,也给她留了一条退路。
不是一路人,那便不用再见。
两个时辰前,他留了她一命,还在警告这个人,日后见了他要离得远远的。
现在他却换了个想法,既然有不可否认的好奇,有这么个人让他觉得还不错。
那么她想跟着,为何不可?
故妄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可以拽着她一起下地狱呢?
只要想到这双干净的眼睛里沾染上其他的东西。
故妄就觉得有种莫名地兴奋。
故妄低声说:“把你自己换给我,如何?”
卿伶愣了。
把自己换给他是什么意思?他是缺一个跟班吗?
卿伶:“你再具体说说。”
故妄笑着:“你的自由,你的一切,都归我。”
“换个说法,你成为我的奴隶。”
卿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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