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地之吐息,三魂七魄在不断的蒸发,魂躯也肿胀了不少。

一个位置不能停留,只要停了一会那就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感受到后背气柱传来的压迫感,温度从刚开始的舒适变的灼烫。范赦的无常步差点走乱。

郭敏眼神迷离,原本姣好的面容此刻只剩下浮肿,憔悴。谁能想到一个二十岁的妙龄少女如今会变成这般。

“抓紧我。”

被范赦给抱了起来,郭敏清醒了几分,他搂着范赦的腰生怕掉下去。

两道气柱一前一后同时来袭,范赦搂着郭敏一个侧身滚进了塔钟矿场。

随着地之吐息里面的矿工越来越少,那极其的温度也变的火麻。

地之吐中有几个矿工不停的挠着自己的身体,原本黝黑的皮肤慢慢变白,密密麻麻的点,直至全身。

回过头,一道包裹住九幽山内场的气浪直冲地府之顶。

天齐大帝曾留下的“九幽山”三字在地府之顶若隐若现。

死了上万年的九幽依旧有着恐怖实力。天齐大帝万年前留下的三个字却依旧可以将其镇压。

待三个烫金大字没入地府之顶,围观的矿工均是感叹不已。

“姓范的,今天算你小子命好,来日方长!”

留下一句令听着遐想的话,白千愁走缓缓退进鬼群之中。

杀人不过点头地,惊魂之言最忧愁。

“姓范的…”

“老欧阳,你就不用说了,我等着你们。”

被两只老鬼给惦记,范赦当然会怕,可这地方就这么大,躲无可躲了,换一条矿洞可能是不错的路子,可是人家监工会给你换吗。用屁股想都能知道,不可能。

欧阳震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作为古代武将的他就是如此,生前遭文人算计,死后他坚信只要拳头大,诡异算计皆可破。

“你还好吧?”

被孤立是必然的,范赦还算看的开。

出了地之吐息,郭敏身上的肿胀也在缓缓消散。

“谢谢。”

这一句谢谢何不是忍着眼泪说出来的呢。在这个地方待了将近半个月,郭敏感觉自己要疯了。

“你其实可以不用来的。”

听到这句话,郭敏低下了头。

“我要是不来,我的亲人就要来。一人分摊一点,总好过一人受着……”

听到这细若蚊声的声音,范赦也知道这姑娘快要崩溃了。

“迂腐,你在这里受罚你祖父以后该下十八层地狱还是要下的。去找当年蒙屈之人还债才是你要做的,而不是在这里挖矿。”

西蒙山确实有很多人因为郭成鹏的资本操作早逝,可这因果关系薄弱,要真想还债,在这地府之中总能找到当年之人。把人间亏空补上,阴间获得原谅,郭成鹏的案子还是可以减刑的。

看到郭敏头埋的更低了,范赦感觉自己说错话了。俗话说的好,别人家的闲事,你算老几。

“那啥,你去交任务吧。我走了。”

“黑无常。”郭敏叫住了范赦,她手放在纳物袋上犹豫不决。

“我……我以后要是有多余的九幽石,我一定还给你。”

“不用,你又没欠我的。”范赦摆了摆手。他差的不是几百块,而是近千块。

背着纳物袋,范赦在矿场上随意找了个角落就地休息。

罚地就是坐牢,还想地府给你整单人间,这不扯淡吗。

今日没有下雨,广场上环境良好,适合睡觉。

范赦走远,郭敏那双有些发抖的手紧紧握着自己的纳物袋。不过半月,她便从高高在上的公主掉进了泥潭中。原本精致的脸蛋当下只能看到浮肿。弹钢琴的手现在居然会抖了,简直可笑。

这种日子日复一日的过下去,我也许真的撑不下去了。

枕着纳物袋,范赦望着阴沉的地府上空。在酆都城看和在罚地看,心情简直是大逆转。

话又说回来,地府倒地是怎样形成的?九幽山下面的东西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天齐大帝究竟有多强?

自打成为了拘魂使者,纳气迈通幽成为真正的鬼修之后。范赦脑海里便时常会有这类问题。

这些问题,越想越乱………

“………”

塔钟被敲钟鬼敲的轰轰响。

不知道睡了多久,范赦撑着疲倦的身子站了起来。身边已经睡满了大汉,这么响的钟声,这群大汉没醒,简直好毅力。

范赦踩着缝隙走了出去,里面一股男人味,好不难闻。

“早啊,老白。”

没啥地方可晃悠,范赦便又来到了白千愁这里。

睁眼便看到自己最讨厌的鬼,白千愁挠了挠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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