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桓墨一连串发难,站在木桶边的金宝珠也只好安抚道。

“……姐姐没有嫌你。”

她其实并不清楚当年桓父桓母的去世经过,只是知道桓墨没过多久便被老管家从桓家带了出来,而之后的很长时间里,她都没有他的消息,直到成亲之前。

后来他们少数愉快的相处中,她曾经也好奇的问过这些曾经的旧事,可那时的桓墨只是挂着浅淡又疏离的笑,对她说他都忘记了。

只是金宝珠看着那双陡然失去温度的眼眸便知道,其实他什么都没有忘,只是不想与她说而已。

所以在那之后她没有再问关于桓父桓母的一切,事到如今她也依旧不会再问。

而坐在浴桶里桓墨似乎并不满意金宝珠的回答,只见那微挑的双眸布满水光,那张薄唇也因为生气而紧紧的抿着。

“姐姐就是在哄骗墨儿!”

金宝珠听着男人的控诉,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她没想到这傻子还能看出这些来,不过金宝珠自是不会承认的,她摸了摸浴桶里的水,便接着哄道。

“怎么会,姐姐怎么会骗你。你看你不好好洗澡,这水都凉了,注意别碰到头上的伤口,姐姐去给你打些热水来。”

说罢金宝珠便推门出去,也不再管身后的人有没有止住眼泪。

屋外天色正好,之前吵闹的那个屋子眼下似乎也消停了下来,金宝珠一边拢着衣袖一边往灶房走去。

这会灶里的水还温着,金宝珠掀开盖看了眼,随手便捡了两根木柴扔进了灶台下。然后她便看着火发起了呆来,直到锅里的水了沸起来她才回过神。

等她匆匆打完水回去,却见木桶里已经没了人,原本洗澡的桓墨正站在屏风后抽抽搭搭的穿衣裳。

瞧着模样,许是又偷偷哭过一场。

看到这番景象的金宝珠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知有朝一日桓墨清醒了,忆起自己这般模样会不会从此无颜见她?

如果真的能这样的话,金宝珠倒希望他快点恢复。

“你头发都没擦干就穿衣服了?”

听到金宝珠的声音,桓墨直接扭过头去,也不管她的询问,继续穿自己的衣服。

屋里虽然生着炉火,但还是冷的,金宝珠瞧着桓墨额头,那包扎起来的地方似乎沾了水,此时还有丝丝血迹向外渗出,可桓墨却好似不知道痛一般执拗不管不顾,金宝珠看了一会,终究还是取了块软巾走上去。

“你都这么大了,还会乱闹脾气啊?”

说罢见桓墨还是不理,金宝珠蹙了蹙眉,干脆就这么将就着给桓墨擦拭头发。

“姐姐说没有就是没有,你一个人胡思乱想什么呢,再说你现在头上的伤还没好,你还不好好调养,若是伤口严重了,姐姐就真的要嫌你了……”

擦拭到高的地方时,金宝珠手抬的有些累,她叹了口气看着一点也不听话的傻子,这厮从前日子虽然过的不好,但这个子倒是没屈着。

“姐姐是喜欢墨儿的对吗?”

眼瞅着大傻子扭扭妮妮的转过身,金宝珠连忙点头。

“自是喜欢的。”

“那姐姐更喜欢那个瘸子还是更喜欢墨儿?”

金宝珠怔了下才反应过来这个瘸子指的应当是白盛,她无言的看了会双眼满是希冀的傻子,然后又把目光转向他额头上的纱布。

“自是更喜欢墨儿,那个瘸子怎么能和墨儿相提并论?”

金宝珠话音方落,桓墨脸上便立刻喜笑颜开起来,他突然张开手臂抱住拿着软巾的金宝珠,然后便把湿漉漉的脑袋靠在她的颈上。

“我就知道姐姐喜欢墨儿,那个瘸子哪有墨儿长得好看,姐姐才不喜欢他!”

金宝珠眯着眼把肩上的脑袋推开,不管怎么样,只要这个傻子不闹了就行。

“你乖乖坐好,姐姐先给你擦头发,然后再给你换药。”

这次桓墨听话了,乐呵呵的坐好,一边让金宝珠给他擦头发,一边想方设法的说白盛的坏话。

“那个瘸子每次都把我扎的好痛,我说他,他还骂我。”

金宝珠听着来了几分兴趣。

“他说你什么了?”

“他说墨儿是没人要的傻子,还说若是墨儿不是不听他的话他就让墨儿聋了瞎了……总之,那个瘸子就是个坏人!”

金宝珠闻言便笑了,她倒不是觉得白盛威胁桓墨很可笑,而是没想到桓墨会那么从善如流唤白盛瘸子。

印象里桓墨从来都是一副正经做派,少有这般直言不讳的拿人痛处。

“人家郎中可是救了你的小命,你还这么说人家?”

“可是……他也骂墨儿了!”

金宝珠此时正在给桓墨换纱布,听到他这般说,便随口应道。

“好,那你以后骂回去。”

桓墨听到金宝珠这么说,反而不那么生气了,反正只要姐姐讨厌那个瘸子,那他便也可以不与他计较。

等把桓墨收拾好后,金宝珠便回了自己屋子,依着之前的约定,他们明日就要出发了,她虽然没什么行李,但也总要准备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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