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中念了几遍“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她问起楚曦他和楚父、老白花分开的缘由。
想起前几天的经历，少年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他们一个不是我亲生父亲，一个不是我亲生母亲，我没有义务陪在他们身边。”他的脸色浮现出一种嘲讽的神情，“更何况，不久后他们就会把我送给那个变态老头换口粮。我怎么可能还老老实实地留在他们身边？”
夏雪听罢，记起之前他也曾在银行大楼里和她对峙时说的那句“上辈子我根本没有一个叫夏雪的姐姐”的话。
那时候她就猜测楚曦是重生了，现在听他这么一说竟果然如此。
之前在金库里她刻意不想提这件事，毕竟她是穿越的这种事很难启齿。而且自己明明知道对方会有悲惨结局，其实应该在第一时间就进行告知才算厚道。可她在相处的几天内却只字未提，实在是……实在是不太对。所以，她也下意识回避重生或穿越之类的事，可现在被人家自己曝出来，就不得不面对了。
“我……我是打算来救你的……不会让你有事的。”夏雪羞愧得想钻地缝了，之前还一副好姐姐的模样，却连第一时间告诉对方未来的走向……甚至最基本预警都没做到。她算哪门子的好姐姐？她的龌龊内心甚至还时不时地想觊觎人家的美色……真是太肮脏、太无耻了、太令人作呕了！
楚曦看到她收回的手以及垂得越来越低的脑袋，心中的郁气反而散开了不少。
“我知道。”他弯起唇角笑了笑。
“咦？”夏雪不敢完全抬头，只悄咪-咪往他的方向快速瞥一眼，一下子被对方的笑容惊艳得又缩回去。
“我知道你肯定回来救我的。”他望着对面女子头顶的发旋，回忆起两人初次相见时对方眼中流露出的那显然易见的怜悯。所以，那时她就已经认出他来——认出他就是那个即将被变态老男人凌-辱后惨死的倒霉蛋。虽然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得知这一切的，但得知了又如何？难道要她在刚刚相识的时候就对他说：“你不久后就会被养父母抛弃，卖给一个变态老人，然后因为受不了侮辱把变态掐死，最终被人家的手下乱枪打死”吗？
她已经做得够多了。
是的。在通往东升大学的那个巷子里……在那个超市里，她为他挡下丧尸袭击的刹那，她就已经是一个完美的姐姐了。更不用说因此她还被丧尸咬伤，之后又返回市中心寻他……
少年的音色带着脆弱却十分坚定，他微笑着郑重道：“如果上辈子我有你这样的姐姐，一定不会是那样的结局。”
话音落下，夏雪的眼泪也跟着坠下。
可恶！这到底是什么善良又悲惨的小天使？万恶的作者！你那么虐孩子，你的良心都不会痛吗？如果能顺着网线爬过去，她哪怕被判故意伤害也要锤爆作者的狗头！
“上辈子的事就忘了吧！”夏雪伸手又撸了一把少年的头发，顺势将他的头按下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脸。
同时则用另一边脏兮兮的袖子狠狠搓了把脸，把满脸的泪水擦干。
太丑了！她可不想让对方察觉自己的窘态。
“肯定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才让你重新来过的。”她努力撑起一个鼓励的笑脸，“你看！不仅那老头被变异丧尸吃掉了，你还有了空间异能。末世又怎么样？我们以后肯定能活下去！不……肯定能横着走！”
楚曦被她雀跃还带着点小嘚瑟的心情影响，原本还剩的三分郁闷也一扫而空，学着女人的样子也咧开嘴角眯起眼，绽放出一个元气满满的大笑容来。
“好，我们一起横着走。”
少年的笑容纯粹而干净，像是能把世间的污秽尽数洗涤干净一般，差点闪瞎夏雪的双眼，于是她又在心里骂了原作者八百遍。
狗作者！垃圾作者！诅咒你也穿进末世文来被丧尸追着咬！
也许就是她的这八百遍的诅咒发挥了效果，原作者也真的被拉进了这个丧尸横行的末世故事中。当然，这都是后话。此时此刻的夏雪是不知道的，不然肯定要疯狂拍手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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