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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冬立在门口,捂着剧烈跳动的心,久久才缓过来。他看了一眼房门,进了书房。
刚坐下,凳子还没坐热乎,就听见院门外有人扯着嗓子大喊:“青青,青青。”
他瞅了眼窗口,看见张阿树大步跨进来,烦躁的脑门突突跳,却又不得不起身出去。
“孟冬,青青呢?”
“有事吗?”
张阿树身上有些脏污,想必是方才去追那几个地痞时弄脏的,没来得及换下来。
他上下打量眼,将张阿树挡在院子里,目光闪烁了一下,说:“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青青家就是我家,我跟她从小一起长大,你让开。”
张阿树挥挥手,对着他直翻白眼,“等会跟你说。”
“真的不方便。”孟冬脑中出现方才的情形,直觉的不想让他看见。
可张阿树的固执他是知道的,不说明原因他可会一直纠缠下去,所以他又补充道:“她睡了。”
“哦。”张阿树恍然大悟,急忙捂上自己的嘴,声音压低了许多,“我找你。”
其实,他就是来找孟冬的,可他的习惯就是进门先喊青青,随后才说正事。他拉着孟冬往旁边走了几步,盯着他,一本正经的说:“我给你找了份差事,刚才忘跟你说了。”
孟冬本不想理他,转念一想他也是好意,便没有拒绝,“什么差事?”
张阿树咳嗽一声,似乎难以说出口,他不自在的摸摸后脑,道:“那个,那个…”
他咬咬牙,将脸扭开,“义庄之前的老伯腿摔了,正缺个人,我,你去吧。”
“嗤…”
孟冬轻笑出声,眉梢上扬后,立刻收敛笑意,“谢谢了,我不打算去,还有,以后我的事就不劳烦你了。”
言罢,他便朝屋内走。张阿树一个箭步,走到他前面,苦言相劝,“要不是看在青青的面上,就这差事我都懒得搭理你,你一个没身份的人,有这就不错了,别挑。”
孟冬懒懒地垂下眼皮,眉间拧成川字,“真不用,我饿不死,我卖字画也能活。”
“哈哈…”张阿树一下狂笑起来,颇有他口出狂言的意思,“别吹了,字画能值几个钱,有青青卖得豆腐值钱吗?别整那些了,就说我们县令的公子,有才华吧!字画也不怎么样,没人要。”
闻言,孟冬是真的不搭理他,表面的和气也不装,瞥了他一眼就走。张阿树在身后说了一连串,他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诶,孟冬,什么意思?给个话,听我的。”
张阿树是个粗人,学堂没上过几天,略微识几个字,还是孟采父亲在世的时候教的,他自然体会不了孟冬的想法。对于文人雅士喜欢的那些字画,他也不懂,所以觉得他说的是笑话。
最主要是,整个宁乡县就没几个真正有才华的公子。他可不相信孟冬有那个本事。
前面的人停下脚步,无奈转身,没情绪的眸子直盯着张阿树瞧,看得他往后缩了一下,“不去,赶紧回吧!”
张阿树又说了许多,他仍旧无动于衷,最后张阿树也不再自讨没趣,嘟囔了一句就离开。
人一走,孟冬便进了屋内,他立在门边,听见均匀的呼吸声,而后默默去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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