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这七个幻海弟子花了五天时间,紧赶慢赶,总算给绘制出了一套阵旗。

冯轻舟满脸憔悴:“乌师姐,这是我们幻海阁的天地玄黄杀阵,时间比较紧,只能用五次。”

他手里一共八面阵旗,每一面都是方形,深红为底,黑墨绘制的纹路。

乌梦榆:“你这阵旗好用吗?这是要拿去卖钱的,可不能敷衍。”

冯轻舟这几日已经学会了忍耐,耐心解答:“少说也能卖上六千灵石,若是冠上我们幻海阁的名号,可以卖到七千灵石。”

乌梦榆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幻海阁的名号?”

冯轻舟得意起来:“是了,我们幻海阁以幻术阵法闻名,在仙市里这样的阵旗可是很难抢的。”

他指了指阵旗上的一个小图案——一只浮在水里的玄武。

“见到这个图案便知道是我幻海阁的阵旗了,这个只有幻海核心弟子,才能绘出来。”

乌梦榆仔细地端详着阵旗,玄武图在阵旗翻转间隐隐有光华流转,瞧着还是很能唬人的。

她忽然问:“你觉得我们归雪的阵法怎么样?”

冯轻舟一时语塞,上三宗蓬莱宗和归雪宗皆以剑道闻名,大慈悲寺是修行佛法的。

下七宗内以幻海阁和十方派的阵法最为厉害。

其他的大宗小宗倒也没有阵法特别出名的了。

归雪宗的阵法嘛,如果一定要排名,应当可以排进前五吧?

毕竟在归雪的地盘上,他捡好听的说:“应当在修仙界前五之列。”

乌梦榆拿了阵旗:“好嘞,我去给阵旗再画个归雪的图案。”

冯轻舟:“?”

“这不就成了归雪和幻海联合制作,这价格嘛,再涨个两千灵石不过分吧。”

冯轻舟:“……”

归雪的阵法峰设在第八峰。

因为父亲是研习阵法的,乌梦榆也没少往第八峰跑。

她找到相熟的师姐:“师姐啊,你能在这个阵旗上绘个归雪的印记吗,我想拿去卖钱。”

师姐姓阮,身姿修长,气质沉静,已于第六峰学习阵法三十年有余。

“你啊,又缺钱了吗?”

乌梦榆:“对啊,最近出门一趟,遇上幻海阁的挑衅,又亏了三万灵石。”

语气那叫一个可怜,几乎想挤几滴泪出来。

阮师姐也有耳闻那七个幻海阁弟子的故事。

她接过天地玄黄杀阵阵旗,失笑道:“也不能说画就画,我得去试试这阵法的威力,若真是不俗,再画归雪印记才不堕门派威名。”

乌梦榆点头再点头:“好的师姐,你弄好了知会我一声就好,回头我把它卖了分你钱。”

阮师姐却道:“我打算去剑冢试一试阵法的威力,你要一起来吗?”

剑冢。

仅仅是听到这个词,乌梦榆已经开始觉得不舒服了。

遥想当年她初学剑的时候,也曾被剑法的“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打动过。

归雪宗的剑修,习剑满三年,就可以到归雪剑冢寻找自己的本命剑。

第三代掌门人的怀因剑,碧落洲流传过来的恨风剑。冬虚剑尊年少时的本命剑……

归雪的剑冢收录了不知多少名剑,即使不能得到名剑的认可,哪怕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剑,放到外边,也是上等的灵剑了。

乌梦榆怀揣着对剑的一腔热情,和同门师姐师兄……还有季识逍一起去了剑冢。

剑冢和她想象的一样,巍峨,广阔,数以千计的剑,高高低低地,悬在头顶上,悬在夜明珠地微光之上。

第一眼看到的是剑,目之所及的最远处也是剑。

仅仅是站在剑冢里,便有种热血沸腾想要拔剑杀敌的冲动。

接着,师兄寻到了本命剑……

师姐得到了名剑认可,完成挑战即可……

她,没有一把剑接纳。

乌梦榆花了三个月时间,几乎与剑冢里的每一把剑都接触过。

可是没有感受到过任何一把剑的剑灵。

她听不到剑灵声,什么挑战也参加不了,游走在剑冢里,却被排斥在外边。

最后,季识逍出现了。

他只是慢慢地走进剑冢,和平时走在归雪的大路小道没有什么分明。

可是下一刻——

整座剑冢响起来了。

像是沸水烧到最极致的时候,那种嗡嗡嗡的声音。

乌梦榆终于听到了剑灵的嗡鸣声,虽然不是在欢迎她。

“我……就不去了吧,谢谢师姐。”乌梦榆道了声谢,笑着离开了。

这么多年了,她再也没踏进过剑冢一次。

如今乍听到“剑冢”这个词,她已经觉得平静了……

不,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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