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伸手接过,修长的手指抚摸着从黑衣人手中缴获的利剑,剑鞘花纹繁复,做工精细,他拔剑出鞘,锋利的剑刃,反射出淡淡的黄色光晕。

剑鞘再精贵,也不及剑刃万分之一。

剑刃上的黄色光晕,源自岐山特有的黄菱矿,黄菱矿坚硬异常,最是适合打造兵器,然而矿脉却极其稀少,一直掌握在皇室手中。

温庭握剑手法娴熟,细细端详着手中的剑。

冯岚静静立在一旁,有些恍惚,温庭上一次握剑,不知是何时。

他是温家的老人了,温庭入仕之前,他便已经跟随在身侧,所以他也亲眼见证了,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是如何收了一身剑术,褪去满身锐气,毅然走上这条千难万险的荆棘之路。

“可看的出什么?”

“似是和骠骑大将军所辖军队里配备的兵器十分相像。”温庭的声音拉回了冯岚的思绪,他眉头紧皱,不确定地道。

可骠骑大将军,不就是应辞的父亲。大人是应家谋逆之案的主审官,难不成应家当真有什么猫腻,所以才派人来刺杀大人,冯岚愈发疑惑。

“是与不是,等等便知。”温庭随意地将剑放在桌子之上。

冯岚一拍脑袋,可不就是,怎么把这件事忘了,他们还特地放了一只“漏网之鱼”回去。现如今知晓温庭受伤的,便只有那夜袭的黑衣人,如果那人够果断,必会派人再下杀手。明梵消失,温庭重伤,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惊叹于自己的智计过人,冯岚笑的灿烂,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温庭抬头,嘴角微抽,他被追杀,冯叔笑的未免也太过开心。

或许是温庭的目光太过冰凉,冯岚轻咳一声,挠了挠头,有所收敛。不是他没心没肺,而是跟随温庭这些年,什么阵仗没有见过,况且还是温庭自己用计,自会掌握分寸,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

应辞在抱香苑换下染了血迹的衣裳,收拾齐整才重新出了门,刚穿过月洞门,便看到念珠端着一个瓷碗正要进去,隔着些距离,也能闻到浓浓的中药味,不用想,也知道是为谁准备的了。

应辞唤住念珠:“念珠,可要帮忙?”

念珠闻声回头,松了一口气,她们侍奉温庭的这些年,瞧着温庭一身狼狈的回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从籍籍无名到位高权重,温庭一路上不知得罪了多少人,但他又不会武,纵使有明梵护着,也少不了大伤小伤无数。

虽然她们已经习惯了,但真正处理起来还是会有些手忙脚乱,此时多个人帮忙也好,于是她等应辞过来便将药碗递了过去,然后赶紧抬手在耳垂搓了搓:“刚好,我去帮帮檀木,这药你先送进去给大人喝吧,小心,有点烫。”

不用念珠说,应辞指尖已经感受到了滚烫热意,点了点头,敲门进去。

温庭正坐在桌边,刚刚包扎完还赤着上身,一道绷带从右肩横斜到左腰处,看起来就骇人的很,可偏偏他手里正举着一卷书,浑不在意的模样。

应辞走过去,先朝冯岚打了招呼:“冯叔。”然后放下碗,站在温庭身前,抽了他手里拿着的书卷:“大人受伤了,就该卧床休息。”她板着脸,温庭对自己的身体如此不在意,让她觉得很不爽快。

应家平安之前,温庭从头到脚都要好好的,一根头发丝也不能少。

温庭瞧着空空如也的手,无奈抬眸:“我伤的是胸口,不是手。”说着便想再拿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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