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卫兵马16800人,莫说守卫皇城,便是哥哥遇到危险时,命他们出击,都能在一个时辰能扫平京城。”

朱由检这话很有底气,不是他看不起京营和五城兵马司,而是他们真的不是这三卫的对手。

不过、虽然朱由检很有底气,但朱由校还是犹豫道:

“弟弟虽然这么说,但是偌大京城如果只有这三卫二营守备,岂不是……”

“呵呵、哥哥放心。”见皇兄担心这个,朱由检便笑道:

“这是在城内的兵马,上直十六卫里的骁骑卫、天策卫、羽林卫、龙骧卫等四卫骑军会驻守在京城四面。”

“只要训练得法,天下不会有的多少兵马能击败他们。”

朱由检不是说笑的,四骑卫一共22400人,清一色的骑兵。

即便是后金,眼下的骑兵也不过就是两万有余,而且如果真到了需要出动他们的时候,那已经说明分驻在顺天、永平的其他外征九卫已经全灭了。

哪怕是眼下的努尔哈赤带着十万后金兵马从天而降,也不可能将上直十六卫军全歼。

朱由检自信的笑容,让朱由校点了点头,心中倍觉安全之余,也担心道:

“十二营守卫永平和顺天会不会太少了?”

“不少了……”朱由检摇头道:

“和京城一样,外征九卫主要还是布置在燕山长城脚下附近,也就是说、实际上长城延边有九卫六营近七万兵马。”

“如果九卫调走,那么一定是出关夷平北虏了,这点哥哥放心。”

说到这里、朱由检抓住朱由校的手道:“对于我来说,哥哥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朱由检没有说假话、他不是木头、也不是泥塑,哪怕是一只猫,养了半年也会有感情,更何况是一直护着他大半年的皇兄?

“弟弟又为我解决了一件难题……”

朱由校看着朱由检,笑着用另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道:

“只是十六卫军加十二营,这么多兵马,御马监能养的过来吗?”

“自然!”听到这话,朱由检笑道:

“眼下水军三卫还没有着落,也就是说只需要养十六卫军和十二营,一共是10万8800人。”

“臣弟给他们的军饷是,平日每人年俸十五两,若是外调、则每人开拔银五两。”

“类似十六卫军要出关作战,或者前往辽东作战,军饷便提高到二十两,并且斩首建虏一级百两,斩首北虏一级五十两。”

蒙古人和女真人的差距是两倍,这并不是朱由检瞧不起蒙古人,而是眼下的蒙古人,已经被大明针对到了连铁锅都造不出的尴尬境地。

如内喀尔喀,可能连五千穿两重甲的骑兵都拉不出来,十六卫军对他们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相反后金的女真人就不行了,按照赫图阿拉有诸多铁匠铺,并且辽东山脉中有露天铁矿来看,后金的披甲率在不断地提高。

他们总有一天会强大到皇太极那个时期,而朱由检要做的,就是遏制住他们,并击溃。

“按你这么说、每年的军饷岂不是最少一百六十万两?”朱由校突然开口,而朱由检回过神来后解释道:

“是一百六十三万两千两银子,另外每年要吃一百二十万石粮食,还有许多的肉食和油盐、菜。”

“不过皇兄不用担心,等裁撤了四十八卫六所后,御马监也能收入五六百万两了,到时候我再弄些私盐,养军很轻松的。”

朱由检一说到私盐的事情,朱由校就无语了,他面无表情,甚至带着一点嫌弃道:

“他人做这私盐行当,总是偷偷摸摸,反倒是弟弟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嘿……我怕什么啊……”朱由检咧着大嘴笑道:

“面子能值几个钱?如果能值钱,臣弟倒是愿意用面子换个几百万两银子回来。”

“你倒是敢想。”朱由校笑着摇了摇头,而这时选锋楼门也被敲响:

“万岁、老国公说可以出发了。”魏忠贤的声音响起。

“嗯、吾知道了,忠贤你把圣旨拿进来吧。”朱由校对门口说话,而魏忠贤闻言,便推开了房门,随后示意几个太监走进来。

这几个太监手中,都抬着一盘盘堆好的圣旨,总共六十多份。

朱由校看着圣旨,转头对朱由检道:

“这些都是未经内阁和六科批红的中旨,虽然是中旨,但想必弟弟不会不敢用。”

“中旨就挺好的,有名头就行。”朱由检笑着开口,随后对门口站着的王承恩道:

“承恩,把圣旨接下,按照昨夜我说的,将圣旨发给各千户官,明日点卯出发,三日后卯时动手。”

“奴婢领命……”听到朱由检的话,王承恩走了进来,带着人将圣旨接过后,又退了出去。

“行了、弟弟这段时间估计会很忙,我也就不催你回宫了。”

朱由校站了起来,最后交代道:

“在御马监别太操劳,一些事情就让下面的人去做,别累到自己。”

说到这里、他伸出双手拍了拍朱由检两侧的手臂,笑着道:

“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弟弟能吃胖一些。”

说完、他也不等朱由检说些什么,转头看向魏忠贤道:

“走吧……”

说罢,他带着魏忠贤离开,而朱由检则是等他走后片刻,才走到了夯土女墙的背后向下眺望。

他看着朱由校上了大辂,随后对王承恩开口道:

“叫孙应元带着羽林三卫护送皇兄南下,顺带裁撤天津三卫和通州卫、以及上直二十六卫的其他几卫。”

“叫他按照我昨天所说,裁撤了卫所后,金吾四卫,府军五卫,燕山三卫、虎贲左卫等人马裁汰,编练成三卫军。”

“殿下放心,孙指挥使已经带着人在南边十里的大道上等待了。”王承恩作揖回了一句,而朱由检听后也走下了选锋楼。

这时、满桂策马前来,并对朱由检作揖道:

“殿下、新军的军官一直在吵闹,说要和老军的兄弟一起接管蓟镇和卫所。”

作揖说这话的时候,满桂翻身下马,而朱由检也深吸了一口气道:

“编制的事情皇兄也同意了,估计不久后圣旨就会下来。”

“你先把七卫一营多出来的新老卒一起编制成卫,老卒多的那几个卫可以参加,但全是新卒的卫就别想了。”

“其他卫裁撤卫所后,叫他们去接管,丈量土地就行了,燕山所的教习停课三天,跟着一起去丈量土地。”

“三天后一半教习先回来,其他教习继续丈量。”

“裁撤了卫所的兵马,不得耽误,即刻前往长城各隘口接管长城。”

“末将领命!”听到这话,满桂松了一口气,想来有了差事之后,新军的将士也不会闹事了。

至于朱由检,他继续交代道:

“裁撤各卫所时,也可以选择招募一些不错的男丁参军,告诉百姓,参军者、每户多分田十亩。”

“包括以前老军的将士,除了以前的田亩,这次也可以更换田亩到其他地方,并多分田十亩。”

“末将领命!”听到这话,满桂心中振奋,心中对朱由检更是无上的尊敬。

历朝历代的王朝后期、少有朱由检这种把他们这群泥腿子当人看的亲王。

只要背靠朱由检,有着皇帝的支持,御马监的军卒就是天底下最滋润的那批。

“你退下吧,记得出兵裁撤时,和所有军户解释清楚,他们不再是军户了,而是我普通的百姓。”

“各卫所的屯田,叫他们好好耕种,一个月内将田亩丈量好后,一定会将田分到他们手中。”

“每亩地三成交租御马监,田赋和加派、杂项都由御马监为他们缴纳。”

“殿下放心,这点末将已经再三告知麾下军官了。”满桂怀着沉重的心情点头,而朱由检却还是不放心道:

“也要小心有人徇私舞弊,侵吞田亩。”

“是!”满桂再次点头,而朱由检也摆手道:“去忙吧。”

“末将告退!”闻言,满桂起身上马,策马离开了城下。

只是在他离开后,朱由检对王承恩道:

“告诉燕山所的所有教习,叫他们看好哪些军官,一旦有谁徇私舞弊,侵吞田亩、检举则赏田百亩!”

“奴婢领命……”王承恩老实回应。

“哈……”朱由检见状,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便向着御马监衙门走去。

在行走时,他的心情十分沉重,更是知道这样做之后,需要面对些什么。

文臣的弹劾、卫所军官的上疏、南方勋贵的不满……

这些种种难题,都不用他面对,而是皇兄去面对。

他需要面对的,是如何整顿顺天和永平的卫所,如何裁汰蓟镇的老弱,编练蓟镇的新卒。

但这一切、他和皇兄都有了心理准备。

大明要中兴,要想解决百姓心中积压的怨念,就必须革新,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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