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入了无望峰,做了焚玉仙尊的弟子,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法真正入他们的眼。”沈长钰冷笑,“他们自小一同入门,一同修炼,你是什么,半路捡的可怜儿,你真当他们会视你为师弟么?”
“可怜不可怜,与你无关,至于师尊收我为弟子的缘故,与你又有什么干系?!”
先前是情势所迫,沈屏才会一次又一次在沈长钰面前虚与委蛇,如今是借了无望峰的势,姑且算得上他小人得志,可终不需再隐忍,沈屏自然不耐起来。
他还要去找有关魔修的线索,没工夫听沈长钰挖苦。
“好!你可真是……”沈长钰气得眸子赤红,“你如今翅膀硬了,连我也不放在眼里了!”说着五指成爪,直接朝沈屏而来。
沈屏料到了沈长钰会被激怒,可他没想到这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朝他动手,而且分明是杀招,是要重伤于他的架势。
四处的人只识沈长钰,哪里知道他是何许人,况且事发突然,就是有人喊停都来不及。
沈屏当即顾不得其他,一边退一边捏了个“静身诀”,可就在此时,体内灵力突然溃散,他脊背一僵,喉间血气翻涌。
眼看着沈长钰近身,沈屏第一次生出无力感,前世过得太过顺风顺水,如今陡然落于人手,竟连反击都做不到。
“蓝……师兄?”沈屏突然睁大眼。
蓝玉出现在他身前,轻轻松松替他挡过那一击,“沈师弟这是做什么,对着同门师弟妄下杀手。”
“蓝师兄,此事是我与沈屏之间的纠葛,你……”
“砰!”沈长钰心口突然被踹了一脚,整个人横飞出去。
沈屏看见站在沈长钰面前的人,是南逢长老,那个冷面如煞神的人。
传言中南逢对沈长钰这个弟子十分爱护,已经到了偏心至极的地步,可现在说动手就动手,还在众目睽睽之下。
“师尊……”沈长钰一开口又吐了血,狼狈又凄惨,可是南逢视若无睹,“向你蓝玉师兄道歉。”
“师尊,我……”沈长钰刚开口,南逢便又是一脚,“道歉!”
“师叔手下留情,”蓝玉上前一步,目光掠过已经爬不起来的沈长钰,“而且要道歉也不该是对我,沈屏受了惊吓,沈师弟向他道歉就够了。”
南逢看了沈屏一眼,蓝玉不动声色挡在他身前,“门内弟子若有龃龉,及时解决便可,狠下杀手并不可取……好在我等来得及时,也未造成严重后果,只要沈师弟道过歉,此事便可到此结束了。”
蓝玉不卑不亢,言语间更是有条有理,南逢沉默着,沈长钰却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一双眸子直勾勾扫过来,越过蓝玉,盯着沈屏,“师……弟,方才是我错了。”
“师兄知道教训便好。”沈屏不是舍利子成精,没道理险些被人杀了还来同情对方。
南逢拂袖而去,沈长钰也由底下师弟们送回去。
待人都走了,沈屏才顾得上与蓝玉道谢,“谢师兄出手相救,否则现在也不知道焉有命在。”
“离南逢长老远一些。”蓝玉敛了笑,“沈长钰虽与你有亲缘,但他杀意过重,不宜结交,以后人少时便谨慎些。”
“我知道了。”沈屏心中有无数猜测,却得不到印证。
那会儿南逢看着他的眼神,还有沈长钰面对南逢时的怯意,以及南逢对蓝玉的……顾忌。
风清门是越来越叫他看不懂了。
*
之后沈屏与尘沨回了无望峰,尘沨离开前又替沈屏梳理了一边体内的灵力,“这几日先不要修炼,灵府背后有灵泉,你自去待上三日,我之后要离宗几日,师尊闭关不出,若是遇到不能解决之事,便去寻蓝玉,知道吗?”
沈屏没问尘沨去做什么,只记住他的告诫。
翌日一早,沈屏再出去时便果然不见尘沨踪迹。
想到灵泉,他难得来了些兴趣,便慢悠悠地踱步过去,一路上林木葳蕤,小径四周都是横生的草茎,看样子许久无人来过了。
拨开一簇灌木,沈屏循着水声过去,便见流瀑下升腾的雾气。
这汪灵泉不小,岸边生着青苔,沈屏躬身,伸手触了触水面。
淡淡的灵力顺着筋脉流入,起初如清风拂面,而后便慢慢像是流水浸透般,一点一点洗涤尽筋脉中的困乏之气。
不过几息,沈屏便觉通体舒畅。
当即不再犹豫,褪了衣衫浸入水中。
无望峰地势险峻,高不可攀,沈屏不担心有人上来,他闭眼将五识屏蔽,慢慢调动身体内的灵力。
慢慢的,沈屏像是进入到了一个虚幻的世界,眼前雾雾蒙蒙,四周安静的只能听到他自己脚步的声音。
四肢轻快,每走一步都像是漂浮在云上。
沈屏垂眸看向自己的手,倏忽一怔,他手里拿着一本破败的古书。
“沈屏……”有人唤他。
他想抬头,但是目光却像是被黏在那书上,根本无法移开视线。
“师兄。”又有一道声音自身后传来,沈屏脊背僵住,“阿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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