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远比想象中棘手。
孟凌雪没有证据,可全网都知道她打了人,社会影响很不好,舆论的走向对她也非常不利,连律师都说胜算很小。
这天孟凌雪去拍广告,路上碰到UGY男团的脑残粉,差点被臭鸡蛋和菜叶砸到,好在小贝眼疾手快帮她挡住了。
上了保姆车,小贝把脏外套丢到一边,“这群脑残粉也太恐怖了,简直要吃人。”
孟凌雪把自己的毛毯披在她身上,眨了下眼,轻声:“小贝……”
小贝大大咧咧道:“姐,我没事儿。”
回到公司,办公室里气压很低,几个工作人员愁眉紧锁,方姐站在阳台,脸色很不好。
小贝偷偷打听才知道,自从孟凌雪出了那事儿后,广告代言纷纷提出解约。
连那个仙侠剧的资本商也打算撤资。
广告和代言还好,她这些年攒的钱,足够付违约金。主要是这个剧,耗费了相关工作人员的不少心血,光是先期筹备就花了半年,眼看就要开机了却出这档子事,投资商的撤资,直接导致剧组每天损失好几十万。
导演专门打电话过来,聊了整整一个小时。
方姐看着孟凌雪,神色无奈,只说了句下班吧。
大家默默收拾东西。
半晌,孟凌雪开口,“我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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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助敲门走进总裁办,恭谨地提醒了声:“祈总,待议文件已经准备好了。”
空气中沉默了一瞬,男人嗓音冷沉:“延期。”
他没抬头,身姿端正地坐在老板椅上,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低着头,不是在办公,而是在看手机。
反复地看着同一段视频——女人穿着华美礼裙,在跑男节目上和人拥抱的视频。
男人眼眸泛着红血丝,情绪极度压抑着,是要杀人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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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广告和代言都停了,网上的热度也还没退,方姐让孟凌雪待在家里避避风头。
小贝进门的时候,差点被地上的酒瓶绊倒。
屋里黑漆漆的,也没开暖气,孟凌雪就穿着一条单薄的睡裙,侧着身子躺在沙发上,小贝以为她睡着了,小心翼翼地收拾垃圾。
扫了眼茶几上满满当当的啤酒罐,还有丝毫没动的外卖,忽然有些心疼。
印象中凌雪姐一直都是一个人住,从来没听她提起过家人。
“我还没死,你哭什么丧?”旁边传来悠悠的腔调。
小贝抹了下眼角的泪,嘟囔着:“屋里的烟味太浓了,被熏的。”她把窗帘和窗户都拉开些。
转身被孟凌雪眼底的黑眼圈吓到了。
她睡眠本来就不太好,抽烟喝酒都跟不要命似的,毫无节制,脸本来就小,现在好像更瘦了些,显得那双狐狸眼更大了,半掀着眸,倚着沙发,别有一番风情。
孟凌雪赤着脚走到阳台,手机屏幕映出她平静寡淡的脸庞。
那天方姐告诉她公关给出的最佳处理方案:公开道歉,在玩游戏时误会了刘宥宁的举措,以至于防卫过当……
让她在这几天好好考虑。
她虽然不安分,性子也懒懒散散,但遇事儿绝对不怂,只要是自己的烂摊子照单全收,从来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
她也一个人惯了,我行我素,任意妄为,闯的祸自己怎么样都可以,也都接受,从未想过会连累别人。这是生平第一次有些自责,为自己的冲动。
指尖扣得发白,最终翻到通讯录的那个名字,拨了出去。
那边传来酒杯相碰的声音,还有女郎娇媚的笑声。
“看来是我打扰到傅大公子的夜生活了?”
男人一听这揶揄的腔调,酒醒了大半,把旁边的人推开,去了包厢外面。
“老子在谈生意。”对面似乎吐出一口气,隔着电话线,孟凌雪仿佛都能闻到那股浓浓的烟味,微哑的音调透出疲惫。
“你在澳洲?”孟凌雪漫不经心道,“...问题大吗?”
“哟,百年难得孟大小姐的一句关心呢,就这点破事儿你哥都解决不了,还是不是男人。”
半晌,他继续道:“澳洲这边有批货出了点问题。”
本来什么都谈得好好的,就等确认货了,没想到会在最后一个环节出岔子,害的他连夜飞到澳洲,和合作方周旋,已经两天没合眼了,傅瑾瑜琢磨着捏了下眉,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孟凌雪轻嗤:“需要钱说一声,叫声爸爸,本小姐还可以大发慈悲借你一些。”
傅瑾瑜被她逗笑,靠着墙整个人都松懈下来,“目前资金是有些周转不过来,但还不需要跟你借,别想占老子便宜。”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轻微的字眼。
周围有点吵,傅瑾瑜愣了下,皱眉,“臭丫头,你刚说什么?”
“让你注意身体,都奔三的人了,你现在的放纵,可都是以未来的性/福生活为代价。”
傅瑾瑜只当刚才幻听了,哑声笑了下。
她会叫他哥?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孟凌雪挂完电话,生无可恋地躺在沙发上,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
难道真的只能道歉了吗?
正好方姐打来电话,问她考虑的怎么样了。
觉察到孟凌雪的沉默,方茴淡淡道:“知道你性子倔,不愿做出退步,我这里正好有个酒局,听说里面有位很有背景的大佬,你去吃顿饭,游说一下,看看他能不能帮你,运气好,不仅能解决剧组资金的问题,还能把刘宥宁那事给处理了。”
说白了就是陪酒,方茴说得含蓄,明白人都知道这是圈子里很常见的操作。
美色和权势,相互周旋,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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